蹙眉,目光未让,她没有让人的习惯,陆绰未曾教过她。
巧的是,男子愣了一愣之后,很快恢复平静,目光也不让。
恰又有风来,将拂落至耳际的那半扇重纱薄布重新坠下,遮住面容。
至此,男子才异常平静地将眼神移开,过程未见半分羞赧与扭捏去,十分自然。
胆子好大!
长亭心下大怒,却闻石宣脆生生,满不在乎的声音,“他?才不是我阿兄,他父亲是胡子。”
怪不得。
怪不得看起来与汉人不一样。
“他母亲呢?”长宁想向那处看,却怯生生地有点怕,眼神闪烁,身形向长亭靠,“他看起来不太像胡子啊....”
胡羯倚大晋之北,游牧出身,彪悍放纵,又觊觎大晋东北七州久久矣,积怨已久,一个如初生幼狮,一个如垂老病叟,大晋待胡人实在不算友善。
“他母亲啊...”石宣欲言又止,脸上红了红,不晓得该怎么开口,想了一想才道,“我应当唤他表哥。”
他母亲出身瘐氏!?
长亭惊得险些杵在地上,邕州瘐家当真将女儿嫁给了胡人!?他们一家人究竟还要不要脸面了!还要不要在这世道上立足了!
长宁心里没算清楚关系,笑问,“他是叫胡人名儿吗?那怎么日日住在你们家里?怎么不去胡子那里住,听说胡子睡帐篷,吃生肉,他呢?”
“他...爹没了娘也没了...就住在我们家了...”石宣说得含含糊糊的,事涉外祖家,小姑娘也明白这事做得没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