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不想拖累你,你先让爸爸出院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
一想到爸爸租的那间破屋子,灰白发霉的墙壁,简陋的家具,满地散乱的空酒瓶,满屋子挥之不去的浓烈酒气,他爸爸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昏迷不醒,陆曦晨一下子就炸了,他眼睛涌出泪水,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哭喊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不听别人劝,当初让你别酗酒你不听,让你别抽烟你不听,让你不要赌博你不听,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拖累我,那你当初堕落颓废的怎么没想过不拖累我?问你为什么突然抽烟酗酒你不告诉我,问你为什么要赌博你也不告诉我,你什么都不告诉我,等到欠了一屁股债才说不想拖累我要离我远远的,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好多次做梦梦到你被追债的人砍死,被他们泼汽油烧死,现在你不想住院,非要回那个小破屋,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在里面了?你为什么非要折磨自己让我难过?”
陆曦晨满脸泪痕,胸口剧烈起伏,哭得有些喘不上来气。
陆淮滨完全愣住了,过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抬起手,想要擦拭儿子脸上的眼泪,可是又不大敢把手伸过去:“小晨,我……”
陆曦晨不听他解释,转身冲出病房,险些迎面撞上送药的护士。
齐铭远转身去追,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陆淮滨问道:“陆先生,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一下您,您坚持要出院,是因为怕花钱不想住院,还是只是因为不想接受我的帮助?”
齐铭远没有等待陆淮滨的回答,转头朝着陆曦晨的背影追了上去。
陆淮滨失魂落魄的坐在床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动也不动,进来查房的护士看他这副模样,急忙过来扶着他躺下:“烧还没退,怎么就坐起来了,快点躺下,被子也要盖好,退烧之前可不能再着凉了。”
陆淮滨没有一丝挣扎,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任由护士给他盖上被子,全然没有了刚刚坚持要出院的固执。
护士离开之后,陆淮滨双眼失神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脑袋不断回忆着以前他跟陆曦晨相处的时光,陆曦晨第一次学会走路,陆曦晨第一次叫爸爸……这些过往的画面,如今回忆起来,让陆淮滨眼眶一阵发热,回忆着回忆着,记忆不受控制的飘回到二十一年前……
…………
陆淮滨拿着一摞文件走进办公室,放在齐文鸿的办公桌上,说道:“这是今天下午的会议要用到的资料,你好好看看,关于上个季度的营销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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