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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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谬赞......” 她的声音带着田间劳作惯有的爽利，“臣不过是照着《齐民要术》试了些笨法子，若说造福百姓，终究是因陛下推行‘劝农诏’，民妇才能在京郊免赋三年试种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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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从袖中取出那团带泥的土块，托在掌心呈给近侍：“这是京郊黑土地的泥土，软硬适中，非常适合种植水稻，民妇斗胆请陛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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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忽而静得能听见香灰落进香炉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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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将们交头接耳时甲胄轻撞，文臣们则面露嘻嘻，议论纷纷—— 哪有女子在庆功宴上捧土块面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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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陆锦棠掩唇轻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你这榆木脑袋，倒记得把‘邀功’说成‘请陛下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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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父陆母和陆锦炎夫妇转头微笑着看杨明汐，默默地点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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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饶有兴致地接过土块，指腹碾开泥团，露出里头蜷曲的蚯蚓：“《泛胜之书》言‘得时之和，适地之宜，田虽薄恶，收可亩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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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幺媳让这蚯蚓翻松了京郊土地，倒像是在朕的朝堂里埋了条‘活龙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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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将土块按在御案的宣纸之上，赭色泥痕蜿蜒如地图上的河流，“来人，取朕的《农桑辑要》孤本，赐给陆家幺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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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宫人捧着描金书匣上前时，杨明汐注意到书匣边缘刻着细密的麦穗纹 —— 显然是帝王命人特意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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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在 “粪壤之宜” 篇页角，赫然有朱笔批注：“京郊试种事，可命户部拨千两购肥。” 墨迹未干，显是今日早朝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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