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确认那个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猜测,就已经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答案。
“霍兴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啊。”
扯下伪装暴露本性,那张漂亮脸蛋儿和十八岁成年那日重叠,张扬得如未入鞘的利刃。
那个在事发后分明可以一走了之,却别扭地留下来,一次又一次回到这里的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恨,又从不反抗,只默默承受的人。那个与他缠绵,最享受时却流着泪,把苦难当做赎罪,夜深时的梦话都是在祈求原谅的人。
如果说他已经罪无可赦背负起了全部,那么陈锋的罪又是什么?
或许他早就该猜到,只是不愿去想。
“我真的怕你知不知道,我怕我现在会忍不住杀了你啊。
“我恨我不是他,我恨你爱我是因为爱他,我恨我为什么要出生,我恨他为什么要死,我恨我自己,我恨我为什么要……为什么爱上你。我自己都觉得恶心啊你知不知道!”
“算我求你,别再对我好了……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舍得走,你又这样……这样把我骗回来?算我认输好不好?对不起、我错了……我就该老老实实看着你和别人结婚生子,就该什么都不做,就该默默地当一个合格的养子,你未来孩子的哥哥,那个为了理想主义献身、那个白痴家伙的儿子。”
“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
“我知道我没办法希望你原谅我,但是你看,我已经为我的所作所为得到惩罚了,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陈术,然后,放过我吧。”
随后,一切落下帷幕。
“陈锋,回来……”
连调动舌尖这种细微的动作都无法进行,药效已然发挥到了最大。霍兴义眼睁睁看着那养了十几年的小混球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想哭还是想笑。
如果说他的罪是背叛了并肩作战的同僚,染指了绝不该逾越的界限,那么陈锋的罪,就是溶解在十八岁成年礼上的那颗小小药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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