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却暗涌着浮躁压抑的气息。争吵声越来越大,“食物和人手都不够”“要养的孩子太多了”“这样下去谁都活不了”。就像一点子火星窜天燃起一发不可收拾,兽人们推搡着,发出威胁的虎吼,皮影戏一样在帐篷上光影迭乱。
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整张帐篷都被血色染红了。黏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帐篷被掀开,夜山满身鲜血走了进来,十八岁的他已经是个强壮的男人。他沉下炽金的兽曈,徒劳地尝试收起身上恐怖的杀气,带血的手紧握了下阿灼的肩膀,声音疲惫地说:“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雪莱心中转过一瞬哀伤,虽然前世,夜山也透露过些他小时候的经历,但没想到会是这样凄惨。他跟随那俩兄弟往外面走去,帐篷一掀开,眼前又变成了万里无垠的辽阔草原。阿灼也已经是健硕的少年。黑金两头庞大的剑齿虎带领虎群穿梭过原野。虽说历经坎坷,他们也带领活下来的虎族重建了部落。虽然失去了以前丰饶的栖息地,也再也不及曾经数百人的实力雄厚,但他们仍做到自给自足,而且成为草原上不容小觑的势力。
但森林是残酷的,夺取一席之地的路上必然伴随着血腥。雪莱看着他们踏平了鬣狗,黑熊,蛟蛇无数个小部落,直到触碰到雾狼部落的爪牙。成百近千灰狼的集群,盘踞在北边的大山谷中,他们才是这片草原百年以来的主人,狡猾善战,无人能敌。即使炽虎部落那时已经选择在自己的领地保守生存,雾狼也步步紧逼,昼夜埋伏追踪,誓死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雪上加霜,月神的“诅咒”降临在了炽虎身上。虎群日夜疲于应战,一个个骁勇善战的勇士们相继狂化。前有雾狼死逼,后继同胞一个个不明不白地惨死。夜山是惊恐的虎群里第一个清醒的,他实施了最为冷酷果决,也是唯一的手段。放弃绝大部分的栖息地,让部落以躲避追杀为主。同时对待显现狂化端倪的同伴们,要是诅咒一段时间后仍然无法缓解,就在清醒的时候放逐,甚至由夜山亲手“送行”。
阿灼无法忍受这样悲惨的境遇,与兄长的矛盾也越来越深,但他也自知无计可施。童年的伙伴,对他们视若己出的长辈……阿灼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转身消失。雪莱站在他身边心急不已,进入这种梦魇一样深陷在痛苦回忆无法自拔的状态,阿灼的精神海污染就会愈发严重,可他也不能贸然干涉。
掠过阿灼面前的最后一张面孔,是他的哥哥。总是对他严厉训斥,殚精竭虑的夜山,此时却目光柔和,悲哀地看着他。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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