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人怎么会到漠中来?!
是不要命了,还是他们本就是西凉人的细作?
祝云破预感不妙,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对他们是不利的,他这一队人都是祝氏家眷,手无缚鸡之力,无论是被谁围困,能反击突围的几率都不大,他们是瓮中之鳖。
祝云破手中的弓弩紧了紧,终究还是没能抬起。
远处一声雷霆之势的吼叫传来,那队乌泱泱的人马已近牙帐。帐中的家眷都被吩咐,在祝云破允许之前,任何人不得迈出帐中一步。
祝云破虽未亲自上过战场,但他知道迟早会有兵刃相见的这么一天,可惜他没法反抗,若是他一人他大可以拼个鱼死网破,可他身后还有祝氏家眷一百余人,他们的性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断送的。
他是怕的,可再怕不能退,独立站在牙帐之外,屏气候着那队迫近的人马。
“小子!你就是那祝氏王的亲子,祝云破?”
为首的大汉身量粗犷,长相凶恶,腰间一柄虎头宝刀,自马上跃下,每一步都有地崩山摧之撼,祝云破站在他面前,像只尚在卵壳中的鹌鹑。
“我是。”
他并没有犹豫,回那彪形大汉。
“我瞧也是。”
那汉子朗声,抽刀在掌中玩儿了个刀花,看得人冷气倒吸,人人自危。
“...你父亲说了,你天生异瞳,想来也是换不了人假扮你的。”
汉子边说,边不紧不慢将举起刀,嫌累似的将重量架在他脖子上,那弯刀分外锋利,只需轻轻一碰,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上下扫视着祝云破,盯着他右眼的银色瞳仁,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颇为专注地盯着那处天然的银色,那色泽妖冶又透亮,看得人心头发慌。
“...什么意思?”
祝云破下意识撇过头,又被大汉扼住了头转回来。
“你很快会知道。”
大汉朝身后的一人示意,那人很快地从包袱里取出一封密信,祝云破看见了那上面的祝氏铜徽,分明是父亲的王印!
那大汉见他认出此物,拿过密信在他眼前晃动,“你可瞧好,这是你父亲亲自送给我们将军的密信。怕你小子看不懂,里头汉话西凉话各写了一封,你仔细看看吧。”
什么叫父亲送给他们将军的密信?
这难道不是通敌之罪?父亲怎么可能私下与敌军将领联系?这不可能!定是他们栽赃陷害,他父亲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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