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了。
裴闵?一双高跟鞋在他面前站定,他抬头看,没认出来这女的是谁。挺漂亮的,穿一件剪裁精致的黑色无袖连衣裙,非常素净。
他站起来,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应付宾客:您好,请问是?
那人微笑了一下,向他递一张名片,是相当厉害的角色,年纪轻轻已经做到CFO,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忘记了,我们以前见过的。
裴闵总觉得这句话耳熟,这位庄辛仪小姐他脑子里电光火石一闪,同时听见她说:我爸爸是
庄叔叔啊。裴闵笑了一下,算是常来他家的老交情了,和这位庄小姐大概也是以前吃席的时候见过。
是。她眼睛温柔地弯起来:他现在在北京那边的医院做术后疗养,只能让我代他过来。
老混球。他心里吐槽,不就是年轻的时候暗恋他妈吗。面上还是表现得非常感动,连连称谢,一路关心叔叔现在身体如何,手里亲自给庄辛仪倒了茶水,小心烫。
裴芙从休息间里走出来,揭开额头上的帕子。她没忘了礼节,要跪在蒲团上拜谢来宾。而庄辛仪伸手托住她,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脸色看起来好虚弱。她温柔极了,手轻轻贴住裴芙的额头,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好快。
裴芙烧的视线都有些不清晰,却努力看清了庄辛仪的脸。她很少受到这个年龄段的女性的亲密关怀,那双手柔柔地贴上来的时候,有一种母亲的感觉。
她突然变得脆弱,一滴眼泪砸在庄辛仪手背上,她泛着鼻音,说,是我是,芙芙。然后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芙芙!庄辛仪想要扶住她,却被裴闵抢了先。
他抱起裴芙,轻声教育她:你出来做什么,烧成这个样子就好好躺着又把她扛回里间。裴芙哼哼唧唧,再次被他裹成大粽子扔在那张窄床上了。好好躺着,退烧了再说,外边爸爸跪,用不着你,嗯?听话。
裴芙的眼泪也被他揩掉,望着他懵懵懂懂地点头,乖乖把眼睛闭上了。
不好意思。裴闵出来对着庄辛仪说,孩子烧得厉害打击太大了。
庄辛仪笑了笑,她的温柔总是那么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你一个人带她也很不容易。
她蛮懂事的。裴闵习惯性想抽根烟,却因为身边的女人顿了一下。
你随意,庄辛仪说,我也得告辞了,工作上走不开,不然还能留在这儿帮帮你。
她最后鞠了个躬,对着裴闵说了句节哀,才踩着高跟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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