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而逝的五彩光影到那少年的脸上,那光华擦乱了他眉眼中的和煦,范所流顿住脚,对哥哥低声说:既然明日要见,今日就别讨夫子的嫌了。
所源点头同意,两人同领路的侍儿交代了两句,便转身回家了。
攻玉坊是绿同母亲徐沛华开的兵器铺,母女俩志趣相投,都爱宝刀神剑,铺子里的匠人都是千金聘来的,几年才出一把作品,自然贵重不凡。
冯夫子一听女儿要把这种宝贝送给范所源当成人礼,便有些不大满意,嘴角的笑也冷了,绿同察觉出父亲的变化,却佯装不知,倚在父亲肩头,爹爹,有橘不想嫁人。
你娘又逼着你相看人家了?
城里的这些真公子假公子都见了一遍了,就凭那些猪头还要对我挑肥拣瘦的,爹爹看我不够漂亮么?我要的郎君不说比过爹爹,总要比得过哥哥
我看比有茶好的大有人在,我冯留柯的儿子竟弃笔投戎了,说起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冯家是诗书世家,世代都是文官,冯夫子弃官来了扬州,有意把儿子照着自己的模样培养,谁知冯玉从直到二十二都聪明乖巧,结果一朝叛逆起来,气得老子差点吐血。
有橘趁势追击,引导着问:我却不觉得,爹爹说到底谁能比得过哥哥呢?
冯夫子显然没被女儿哄好,仍抱着一丝清明,我看谁都不好。
绿同淡淡叹气,您啊就两头糊弄,只可怜了我,您瞧着耳铛,说是能顶书院一年的束脩。娘说了明儿问波哥哥的冠礼,就指望我带着这对珠子艳压群芳去,其实我哪还有得挑?艳压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好捡剩吗?
胡闹,我今晚就跟你娘商量,我家姑娘的青春年华怎好糟蹋在那些浪荡子的招子里,明儿你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横竖有爹在。
绿同对此将信将疑,但还是奉承了一句:父亲大人英明神武。
绿同跟她父亲很像,除了神貌,还有一点就是畏惧她母亲的威严。
这晚绿同乖巧地伺候母亲吃饭吃茶,闲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临走前还给父亲使了个眼神,然而冯夫子饭后只读圣贤书,完全没看到女儿的殷切期盼。
绿同洗了澡,独自在院中散步消食,这时节的风里都是一股草木香,淡远宜人,恰到好处,她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一会儿自己的披帛,似乎有一处被勾了出丝了,想必又是馆儿那只坏东西的杰作了,她微微仰头,借着三分月色细瞧。
侍女濛濛端了药来,见小姐似是在老槐树的秋千架边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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