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不安,却犹存着一线希望,盼着再行片刻得见人踪。脚上的疼痛越发难耐,腹中的饥馁和喉中的干渴,让她终于顾不得矜持,扬声叫道:
“有人吗?”
她喊了一阵,四面回声隐隐,空寂的声响中带着阵阵冷风,令她忍不住起了一阵寒颤。周遭的一切渐渐没入了暗色里,她的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地张着,疲惫沉沉地坠在心中,她再也没了行走的力气。
净琬不禁想起了这一年多来的种种。
先是父亲无辜遇害,接踵而至的是家产尽没,亲朋离散,这场浩劫使母亲终未撑过去岁的残冬。她并无兄弟,家中仆役也在这场变故中一散而空,只有从小在身边的小青不曾离去。
却遇上这场惊变,竟连一直相伴在侧的小青也失去了踪影,这种种悲苦上涌,化做了满满涨涨的酸涩,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泪眼朦胧中,远方却隐隐闪起了一线微茫,黑暗里,那微弱的光影似明还暗。
净琬一怔,已松开了粗枝,跌跌撞撞地向着那点光亮跑去。
跑了一阵前方的亮光愈见明朗,她的心跳得咚咚作响,鼻中似已闻到了食物的馨香,她跑得越发快了。
她已奔逃半日,此刻又用尽全力奔跑,亮光就在眼前,她眼中的光影却渐渐模糊,终于脚下一软,身子重重地跌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结结实实,连呼吸都为之停顿,她再也无力爬起,而明亮的火光就在身前。
最后映入她眼中的是双乌皮六合靴。
……
此时的北邙山已是入夜时分,北邙山又名北芒,仍崤山支脉,在洛阳城以北,其东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