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多等几天也无妨,难道还能出什么差错不成?最好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你再建立功业,博些封赏。长安啊,虽说圣上封爹做曲阳侯,把曲亭侯的封号给了你,可以你的武功,和陛下对你的爱重,区区一个曲亭侯的爵位还远远不够。爹指望你封王呢!”
曲阳侯夫人沉下脸,说:“慎言。”?
曲阳侯脸色一变,连忙住嘴。
这样狂悖的话倘若让外人听去还不知道要滋生出多少事端,如今他封了曲阳侯,添了封邑,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了,正在风口浪尖上,不能再落人口舌,否则以当今天子阴晴不定的暴戾性子,将福变祸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谢长安怔怔地想,这么说,云帝不仅没有驳回他父亲的表奏,还许可他成亲娶妻了?甚至,甚至还让人为他选定成亲的“黄道吉日”!云帝把他当什么了?难道真把他当董贤一流的嬖幸?
《资治通鉴》上说,董贤长居宫闱,哀帝“体恤”他,召董贤妻子入宫服侍,难道,云帝也是这样看他、也打算这么做?封他的父亲做曲阳侯,把曲亭侯的爵位给他,让他做鹰扬卫的将军,然后呢,是不是以为他会和董贤一样感激涕零,得意猖狂?
曲阳侯夫人担忧道:“长安,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因为你爹的胡言乱语?你不要把他的话当回事,他懂什么。你能有今日的官职爵位,都是因为你在圣上面前立下功劳,可天威难测,福祸相依,娘知道你不容易,也不求你争名逐利,只要你保全自身,平安快乐,娘就心满意足了。”
谢长安挤出一个笑,说:“儿子知道。”
曲阳侯敢怒敢不言。
谢长安心烦意乱,想闯入云庭,去问问“天威难测”的帝王究竟在想什么,究竟打算和他怎么样,又觉得迷茫,云帝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在床上的神情也那么沉醉、那么柔软,目光更仿佛珍珠湖荡漾着的脉脉池水,可转头就应允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婚事,谢长安无法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不想再待在“曲阳侯府”,出去找了个小酒馆喝酒。
小二道:“客官,咱小店可都是烈酒,您一下吃这么多,怕要醉得路都不能走了。”
谢长安复杂地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说:“醉了更好。”
酒一盏接着一盏。
谢长安却越来越清醒。
此时,他无比怀念在雁鸣山上的日子,练剑很苦,烧火劈柴煮饭很累,被师傅骂也很难受,可那都比不上如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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