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韩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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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斜斜地撑着伞，出了顾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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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了新泥的靴子，在廊前留下一个又一个浅浅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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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楼扒在门框边见她进了雨幕中，声音里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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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去那里找了您，但是没有找到。胳膊拧不过大腿，您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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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脚步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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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鞘里久了，不拔出来容易生锈。山有虎便打虎，海有龙便屠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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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叔年纪大了，不如早日回岳州安享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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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没有回头，撑着雨伞朝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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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未来，汴京城好似变了许多，又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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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东边巷子里的韩春楼，就一直都还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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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进门一眼瞧见的靠窗位置，坐着的还是那个胖乎乎的齐大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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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日都来，每次都点上一碟子方糕，再配上一壶碧螺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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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爱听这里的祝先生说书，不过顾家规矩大，他们一家三口从来都没有赶上过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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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父亲母亲前头你侬我侬，她在后头气鼓鼓地小跑着，抱着跟她人差不离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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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甚微将淌水的雨伞斜靠在门前，恰好寻到了最后一个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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