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闺阁泪

欲何为？”她忍不住地问，孙三立不答，眼底忽然焕起股难以言喻的悲怆，领着她左弯右拐，进入一间塌掉半边土墙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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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还未全化，泥泞肮脏的土院中间，躺着一个粗葛短衣的女子，胸前一把利刃，衣衫的血迹，已化朱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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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士兵坐在檐下石磨，笨拙地哄抱着个婴儿，那婴儿手脚抽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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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上前向两人行礼，孙三立恍若未见，只盯着那具尸体，声音在冷风里发抖：“公主，贱民之苦，你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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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若用尽全力，才没将目光从那惨白扭曲的脸上移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只听男子沉沉说道：“她接到夫君战死的通告，自己了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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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把刀只留手柄在外，穿得密不透风的人连打几个寒颤：若非痛苦绝望至极，怎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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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寡妇诛求尽，恸哭秋原何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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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读过的杜诗突然浮在脑中，彼时不曾觉得，人间可以悲绝至此！苏容若闭眼忍泪，久久不语，半天才令随从去请僧人来这里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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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三立眼底泛红：“我见过洛京的大火，亲历穆那端造反的混战，胡赫朗与承王，靖王对西晋王的短兵相接，尸骨成山，血流漂杵，我不曾流泪，只因我觉得，那是男人间的事，可这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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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嘶哑难以为继：“底层人或如羊羔逆来顺受，或如苏离愚昧暴戾，苏博士曾说，上天给我等聪明头脑，良好家世，便是要我们善待并帮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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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掀衣袍，在她身前恭恭敬敬地跪倒，低下头颅：“公主，你曾说命运握在自己的掌中，但这世界有些人，拚却性命也只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