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头,偏着脑袋,似乎很厌恶滴滴答答下着的雨。
奈安突然记起意外发生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伊利斯被困在损毁的悬浮车里,奄奄一息。可能惨痛的经历在对方的大脑暗暗存有印记,被相似的天气激发,所以伊利斯感到了莫名的恐惧,继而唤起了警报。理清原委,奈安松了口气,小声安慰着对方,并关闭了窗户,把雨水和寒冷隔绝在外。
见状,伊利斯渐渐停止了颤抖,但脸上仍有几分惶恐,这让奈安意识到,留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在陌生的地方似乎不太妥当。当他试探地要松开手,对方立即发出闷闷的叫声,好像从喉咙挤出不安的字眼,手指也抓住了他的衣袖。
“……好吧。”奈安长叹一声,稍微回到了恰当的距离,尽量用话语和表情哄对方躺回床上。毕竟在他眼里,过去和现在的伊利斯是两个个体,不可混为一谈,对这个伊利斯太过热情或温柔,不仅有种趁虚而入的愧疚,而且他自觉是对这么多年的感情的亵渎。尽管奈安从不考虑能得到伊利斯,但爱慕的心始终未变。
也许察觉到他的态度,伊利斯垂头丧气地喊了一声,像被雨水打湿了羽毛的雏鸟,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藏进温暖的被窝。他还不想睡,过了一会,又悄悄瞥了奈安几眼,知道对方一直不走,才安心地阖上眼帘。
奈安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指尖放得很轻,触碰到伊利斯的脸颊,仿佛抚摸初生的花蕾,心中百感交集。在伊利斯遭遇意外前,他把自己居住的地方重新装潢,开辟了块地方,专门布置有关对方的东西,比如宣传照、影像资料等。那时他大约是单纯地期盼对方安稳富足,永远像白鸟那样放声高歌,也抱有一丝暗恋者的卑劣,由春梦中窥见想象的画面,想要玷污那份纯白。无论如何,他爱着伊利斯,却清醒地远远注视着对方。
紧接着,熟睡的伊利斯翻了个身,嘴里不知咕哝了句什么,眼尾有一点未干水痕。他看上去格外柔软,奈安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再次深刻地意识到,是不同的,他追求的白鸟隐藏在这具身躯里,苏醒的可能极为渺小。
……
第二天仍下着雨,并不光亮,外头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连最近的花园也只剩暗淡的影子,花枝东倒西歪。伊利斯醒得早,身上还穿着那套检查后被换上的长袖睡衣,头顶上方一盏昏黄的灯,将他漂亮的眉眼染了一层温和的光。或许是还在休养的缘故,他很白,比以前瘦了些,锁骨形状很明显。但他脸色倒是不错,原先失血过多的苍白已经消去,嘴唇红润,微微抿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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