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站到一边去,提了马灯往湖面照。姬日妍额头上的青筋直崩,手臂把住了钓竿,舒云想上前帮忙,又实在在乎仪容,顾头顾不上脚,顾脚顾不上头,急得团团转,也没出多少力。鱼身逐渐露出水面,翻滚间掀起极大的浪花,北堂岑这会儿可算是站起来了,拔出随身的短刀在鱼竿上砍了两下,‘啪’一声掰断,握在手里掂了掂,姬四几乎是从牙尖里把话挤出来的,“弟妹你行了没?赶紧、赶紧!”
——话音刚落,只听耳畔尖啸,风声锐利,直捣耳膜。削尖的竿身刺入水面,其力道之大,着实惊人。姬日妍本以为弟妹这几年修身养性,不事杀生,谁知她宝刀未老,风头不减当年。水下的巨力几乎是在这一瞬间便消散了,姬日妍将钓竿扔在地上,一身轻松地拍了拍手,被竹竿贯穿的青鱼如同溺毙的浮尸缓慢显露,肚皮朝上,已无挣扎。
“子佩你的手没事儿吧?”姬日妍拍拍舒云,示意他将死鱼拉上来,眯着眼打量半晌,说“这鱼恐怕真的得有快三十斤。”随即扶着北堂岑的胳膊感慨道“一竿子从当间儿扎下去,鱼腩最精华的那五两肉应该是没了。”说着,摸到她胳膊底下垂散的布料,是发力过于迅猛,给挣破了。姬日妍一低头,乐着扭过头,对宋子佩道“瞧瞧,你岑姐还搭件儿衣服。”
“鱼口脱险,实在多谢岑姐。”宋珩有时见野渡烟重,春潮带雨,也喜好扁舟横卧,在苇草中钓点小鱼小虾小螃蟹。她是个病弱的文人,追求的只是点意境,喝点小酒,煮点香茶,船系在河岸边的石台上根本不解开,桨更是碰都没碰过。她这辈子头回碰上这么大个鱼,没反应过来,迟迟不肯松手,差点被扽水里去,得亏是没有贸然起身,否则失去平衡,泥地上摔个大马趴。“没什么谢的。咱们子佩还挺厉害,闷声不吭,给家里添个菜。”北堂岑想给舒云搭把手,刚往前一步就觉得身上窜风,低头一看,除了胳膊底下,锦袍的后腰也在起身时被交椅的断面勾住,扯了道极长的口子。
“这破椅子。”北堂岑不由失笑,踢了一脚交椅的残骸,藤编的椅面让她给坐塌了,连着扶手都拽断,她刚刚陷在里头,大胯被卡住,怎么都起不来。三个人各有各的狼狈,宋珩的衣摆、裤腿和鞋面上都是淤泥,姬日妍自己把乳茶泼了一身,黏腻腻的,还有股子膻味。这还玩儿什么?回破山观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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