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留下小小的血洼。
“想想别的。”少年又说道,声音轻柔,“例如……想想你的故乡。”
“——”
“你想回去……对吧?”
“……”
“只有活下来,才能做到。”
“生”是一切的前提。
“所以……接受你感受到的东西、接受我们——”
——那样就能够活下来。
就像伊莱玛一直说的那样。
艾路菲闭了闭眼,脑袋里一阵眩晕。
洛伊姆也好伊莱玛也好,虽然在以不同的方式且出于不同的目的,归根结底要他做的却是同样的事。
为什么?——这重要吗?
他该怎么办?——他已经不想再恐惧与疼痛了。
回避那些东西全然是人类的本能,足以遮盖它们的快乐因而成了巨大的诱惑。
艾路菲想沉下去,在身心俱疲后只想放任自己向下沉去,无边无际,不用再去思索。
……融化了。
他想,意识有一浑的扭曲与混乱。
方进入骑士团的一个月时间艰难无比,高强度的训练每天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们的连队大多由平民组成,在大多成员都是贵族的骑士团里,简直如同食物链底层的虾子。
甚至小鱼都能吃虾子,艾路菲回到宿舍里时,往往疲惫得只想让自己彻底昏迷过去。
被塞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来自四面八方的刁难,而他们能做的唯有去祈祷。
梵罗丽娜的教会掌控着一半的骑士团和王国大部分民众的心,牧师虽然不能实际做什么,却足以让他们缓解情绪。
艾路菲在那里遇到过连队的副队长,那时的他安静地坐在神殿里,他没有在祈祷,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在做。
那副姿态让年轻的骑士只想离开,却被对方先一步看到,他看见艾路菲疲惫不堪的姿态,忽地笑了。
“这就撑不住了吗?”他问,脸上的笑容莫名地令艾路菲印象深刻,“准备放弃了吗?”
艾路菲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副队长起身越过他,年轻的骑士瞥见他的脸侧,那面容上的神情让他毕生难忘。
年轻的骑士闭上了嘴。
他的手臂忽地颤抖起来,口鼻处的鲜血不断地滴落在石板上。
“——不。”
声音微弱却清晰。
伊莱玛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