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以始为终（完结章）

老颜摇摇头，让我别再回来了，出去为社会做贡献吧。他家农场已经开业了，经营得不错，家里人多手脚足。最近都流行什么生态农业，还有沉浸式体验项目，摘菜摘果子钓鱼捉虾，现在准备开始养王八了，要是养出头了请我去吃。

并且严谨给我科普：王八蛋——指王八下的蛋——其实很好吃，营养也很丰富，除了贵了点没啥毛病。

太贵了我才不吃呢，吃鸡蛋不香吗，当然能白吃另说。

我俩侃大山没侃多久，又有人叫我了。

我一进屋还以为时光倒流了，卿程正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玩手机，除了没穿那身狱警服。

桌上有个保温瓶，印着个卡通的大耳朵白狗，显然不是他的东西。

“快吃吧，吃了好上路。”卿阎罗说。

……你倒是说清楚上哪条路，路况不好我就不去了。

正好饭没吃太饱，我在旁边坐下，揭开盖子，一股红油馄饨的香味。这味道我可太熟了，熟到都有点儿难以置信，问：“你哪来的？”

“能哪来啊？”卿程漫不经心，“你家来的。”

我低头看这满碗油亮的馄饨，不知道是不是现包现煮的，有几个馅儿塞得太满，周折这么下都张口了，肉沫在汤里起起伏伏。

我拿出餐具，发现筷子盒里还有个小纸条，问：“你这都不检查的吗？”

卿大爷终于舍得抬起眼皮看了看，说：“我看着她写的，没事。”

展开纸条，一看就是顾息那丫头要起飞的字，硬生生写出一种“聒噪”的效果。我捏着鼻子看完，发现最后有一行小的，字迹变了，笔划有点笨拙，但工整得多，写的是：川子，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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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程坐了半天，临走的时候轻飘飘撂下一句话：“下周开庭。”

然后补充道：“好好表现，宝贝儿，我的年终奖就指望你了。”

……突然想当堂翻供整死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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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当天，晴，法庭灯光太亮了，晃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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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的时候照样没人来送我，更好笑的是我连回头都不知道看哪里。就在那楼里，哪间房，我打扫过卫生，踩过缝纫机，做过数据线，看过电影，给一堆小混混背过九九乘法表，或者跟哪个脱了裤子在一起醉生梦死。那么大一栋号房，里面跟迷宫似的，在外面看也是小小的。

陪我出来的老警员拍拍我肩膀，说：“小伙子，出去了要好好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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