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干,别傲气上头了想不开去寻死觅活,减点刑早点出来,他再帮我想想法子找个出路,又说我人聪明,学历货真价实,肯定没那么愁的。
话都被他说完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
他看我这样子有些无奈地笑,说我光看脸就是个单单纯纯的小子,谁想得到还有这种偷天换日的能耐,就好像我不是个要被判重刑的经济犯,只是个淘气闯了祸的小孩子。
向老师的信没什么别的内容,无非还是说说近况,来了几个新的学生干我以前的活,不过脑子不太灵光,又没人有空闲带,有点耽误进度;谈了快十年恋爱的师兄师姐要结婚了,他会帮我带点份子钱,也不用还;他家花园新养的花花草草长势不太好,总是蔫湫湫的,师娘怪他笨手笨脚,说以前我帮他们侍弄过的盆栽都长得很茂盛。末了还是老生常谈,劝勉我几句,说他问了领导,虽然经济类的减刑苛刻了一点,但还是有机会的。
内容不算多,但老年人还是扎扎实实写了好几页纸,连个墨团都没有,比他以前写的教案还整洁。有些地方墨迹还有点深浅不一,不像是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想着老先生累了一天下来,还要戴着老花镜在书桌上一笔一划给服刑的学生写信,我鼻子还真有点酸。
但向老师的信我也一封没回过,顶多在探监的时候让顾息转告一声信收到了,我这边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一直都这德行,老师也清楚。
也许是看我发呆发太久,老颜一只手掌在我跟前挥了挥,我转头过去看他,鼻子还有点堵,吸了吸。
“卿警官叫你看完信去找他。”老颜说。
这种事当然是把信交给我的时候就该说的,我确信他一定是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不过你忘都忘了,能不能忘得彻底一点,干脆别想起来了?
想到上次跟卿程单独相处是什么情形,我有点犹豫了。现在的卿程有点在我理解范围外,行事过于大胆且不拘一格,以至于每次跟他在一起时都有种奇怪的压迫感,老实说,不太舒服,跟站在个一望不见底的深坑边上似的。
老颜见我又愣住了,捅了捅我胳膊:“咋啦,快去啊,万一是有好事呢。”
能有什么好事啊!我哀嚎,不过躲是躲不过的,迟早都得面对这么个人的不是?
“他让我去哪找他啊?”
老颜抠了抠后脑勺:“没说,要不你到处转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