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一段“公主秘史”。
即便春寒料峭,每日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陈东美特意去瞧过一回。
那日他坐在轮椅上,看着台上的戏子扭着腰肢扮演“公主”,与两个涂着白粉的男子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台下看客们吹着口哨扔果子,唾沫星子溅在粗麻布幕布上。
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恶心——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感。
这书的妙处就在于半真半假。
陈东美故意将任天天的封号“常乐”改成“昌乐”,姓氏“任”换成“朱”,自己的名字却原封不动地写进去。
故事里的“私定终身”“被打断双腿”确有其事,至于其他的事全是扯淡。
但这些细节谁在乎呢?人们只愿意相信,金枝玉叶的公主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而他,是被皇家迫害的可怜人。
最让他得意的是书中对“床笫之事”的描写。
他没碰过任天天,却将道听途说的风月话一股脑儿堆进去,什么“软玉温香抱满怀”“芙蓉帐暖度春宵”,越露骨越好。
说书人讲到这些段落时,常常脸红脖子粗,台下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着呼吸,像是在听什么天大的秘密。
任国栋很快得知了此事。皇宫里接连颁布了三道《禁书令》,却反而让这事传得更远。
街头巷尾,连卖豆腐的小贩都能说两句“公主秘史”,孩子们追着打闹时,嘴里喊的都是书中的秽语。
陈东美坐在轮椅上,看着官兵们在街上抓人、烧书,却笑得合不拢嘴——他知道,任家越急,这事就越热闹。
某个细雨绵绵的午后,陈东美被小厮推到城门口。
他望着宫墙方向,听着远处传来的诵经声——不知是哪位嫔妃在为皇家祈福。
雨水顺着瓦当滴落,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孔。
他摸了摸怀里的书稿,扉页上“朱天天”三个字被雨水洇湿,晕成一团暗红,像极了任天天第一次见他时,穿的那袭石榴红裙。
“任天天啊任天天,”
他低声呢喃,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你不是要书同文,言同语吗?可惜啊,你遇着我了。
这天下人啊,只会记得你是个淫妇,而我——”
他抬起头,任由雨水砸在脸上,“是被你毁掉的可怜人。”
风卷着细雨扑进城门,吹得城楼上的“大安”旗号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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