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淹没在雨声之中,好似性命垂危的白雀发出最后的悲啼。
谢玄的心狠狠下沉,垂在一侧的手臂微微颤抖,步伐凝滞僵立在屋外,一时竟不敢进去。
得到消息后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疾驰,沉积在胸腔中透骨的相思和担忧快要把他逼疯,可他还是生生止了步子。
他怕,怕费尽心思想要留住的人终究留不住。
这种害怕甚至超过了失忆时对姓名身世一无所知的迷惘,超过了记忆尚未完全恢复时因前路黯淡无光而生出的无限惆怅。
那时的他,哪怕没有名姓、没有记忆、没有一个人立存于世应具备的一切,可只要看到阿鱼的笑靥,感受到她身上洋溢的无限活力,他便能生出对抗一切的孤勇。
凭借着这点勇气,他才安然度过那段颠倒错乱的时光。
或许在外人看来,一向高高在上的镇国公世子对于曾经流落于海州小小渔村的经历,该是避之不及、讳莫如深的。
可只有谢玄自己清楚,他有多么感念那段时光,因为在那里,上天把阿鱼送到了他的身边。
碍于身份和时局,谢玄不敢将自己对阿鱼的情愫外泄分毫,唯恐躲在暗地里的小人伤了阿鱼。
因着素日里铁面无私、郎心似铁的名声,加之谢玄一直小心掩饰心意,国公府没有人知晓在谢玄端正守礼的表皮之下,掩藏着对阿鱼至深的执念和爱慕。
唯一能窥得一点玄机的,恐怕只有他的生身母亲,安乐长公主。
那个他近十年未曾谋面,至亲至疏的母亲。
此时,长公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谢玄面前。
她梳着高高的发髻,斜插在发间的赤金凤簪振翅欲飞,这根由圣人亲赐的凤簪代表着安乐长公主所受皇恩之深,一向为她所喜。
凤簪本应与长公主姿容相衬,此时因主人眉心褶皱,高昂仰头的凤凰似乎也失去了往日光彩,显出几分寥落与黯淡。
谢玄一向体察入微,从长公主微沉的面色推断出阿鱼情况怕是不好。
想也知道,从接到消息,再到他回来,阿鱼几乎痛了一天两夜,却还是没能把腹中孩子生出来,更不要提孩子早产了近三个月。
早产,又逢难产,想要保住阿鱼和孩子,怕是难了。
谢玄的身子晃了晃,若非及时扶住房门,早以头抢地。
“玄儿。”长公主惊呼,向来沉寂的面容透出一丝急切,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搀扶谢玄。
谢玄轻抬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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