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轮椅、喝水的杯子、擦脸的毛巾、放在床头的电脑以及渐冻人专用鼠标,这些东西都没了,只留下哥哥一个人的物品形单影只,甚至是摆在床头的兄弟二人的合照,都被人收进箱子内,置放在床脚。
显然萧何也发现了这一点,记忆一瞬间回到碧海方舟的那个夜晚。
黎明星拉着箱子夺门而出,拿走了自己全部的东西,他一个人蜷缩着躺在被子里,睁眼到天亮,横店宾馆内,他捡回黎明星扔掉的东西,又蚂蚁搬家似的把北京家里的摆设拿过来,自欺欺人地布置了间一模一样的屋子。
萧何没有被提前打过招呼,站在卧室里茫然四顾,不明白卓嘉平的意图,只知道拍的是哥哥处理完弟弟的后事,回到家中看到点点滴滴回忆往事,情绪宣泄的一场戏。
他只能按照经验本能去演,从箱子中拿出合照,用衣服擦了擦,又屈起膝盖坐在床脚地板上,手里捏着弟弟的照片,怔怔地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本来就还未从上一场戏中彻底抽离,这下倒真有几分痛失至亲的意思,眼泪刚要落下,却突然听见了黎明星的声音。
“——哥哥。”
萧何一愣,视线茫然无措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找寻着声音的来源。
房间外,黎明星展开自己以弟弟口吻写下的遗书,在一室寂静中缓缓开口。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和爸爸妈妈团聚了。”
“小时候你总是欺负我,不想吃的饭给我,吃醋妈妈疼我,你就一个劲的收拾我,睡觉时候挤我,还趁我洗澡的时候关热水器。”
“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后悔的事情,我骗了你,其实我有,你高二把妈的项链拿走送给暗恋的女同学,污蔑说是我偷的,从那以后我的屁股就不一样大了,我真后悔没有和妈当众揭穿你,不过一想,你带我打篮球,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替我跟人打架,我哥那么好,算了。”
萧何笑着笑着就哭了,没有再管房间内的镜头,低头看照片上,黎明星俊朗英气的脸,回想起两个小时前,黎明星奄奄一息躺在他怀里的一幕。
“……哥,确诊第二年的时候爸妈出车祸去世,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想死,逼着你当一个杀人凶手,可是你哭着跟我说,你只有我这一个亲人,那是我第一次看你哭得这么惨,是你给了我苟活下去的动力,我想为了哥哥活下去,我想陪着哥哥,哥哥一个人太可怜了,是因为哥哥,我才有了期待。”
“可是哥,我后悔了,我好没用啊,我觉得自己好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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