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喜的指甲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她嘴中不断呜咽着,心中燃起滔天的怒火,恐惧和愤恨。
她在府中一向与人为善,最重最累,别人都躲懒的活推给她,她向来没有一分推辞,小姐额外打发的活计,没有赏钱,也是她默默的做完,即使被别人抢了功,她也小心翼翼的从不说什么,她没有得罪任何一个人,她努力讨好傅府的每一个人,只不过为了保住这份银钱并不丰厚的活计,好让她养家糊口罢了,为何她什么也没做,失了贞,还要落得个沉塘的死局?!
她眼眶猩红,剧烈挣扎中,指甲断在了地上,露出猩红的皮肉。
押送她的两个小厮却没有丝毫动容,似乎是做惯了这样的活计。
“且慢。”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
这声音似天边的冷月,山中的冰泉,只出了一声,就让整个场面,莫名的一静。
秋喜也莫名的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的身上忽然批了一件衣。
秋喜瞪大了眼睛。
这衣料柔软异常,明显是贵人才能用的起的绸缎之物,而她自己仪容不整,衣服方才也早已弄的脏污,这贵人……居然没有丝毫嫌弃,就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都没有假手小厮或者护卫……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无非就是考虑了,她的名节罢了。
她一个将要被沉塘的不耻之人,居然能被贵人这样对待……
秋喜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她不敢哭,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眼泪流得凶,她顾不上手指疼痛,连忙将眼泪抹去。
周氏看到来人,脸色一怔,随即脸上居然浮起不浅的笑意:“裴世子,什么风把你招过来了。”
秋喜并不知道裴世子是谁,但傅眠玉看到裴铭,脸倏然一红,低垂下了头。
裴铭是无数京都贵女的春闺梦里人。
无他,长相清俊,性格稳重端凝,虽说冷了点,但已至及冠之年,房中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难得的是家世也好,祖父曾官至太傅,生母祖上则是跟随先帝南征北讨的一品武威侯,虽然在本朝,裴家早已卸了兵权,但在军中累世经营的威望并不可小觑,裴铭生母的祖上,也是唯一一个靠军功起家,最后善终,还被封了爵位的将军,在浩瀚的史书上,都能留下一笔重彩的人物。
裴铭自己也争气,其他世家子大多都靠着家族的荫蔽,整日不是走马斗狗,便是穿花拂柳,而裴铭读书不倦,年纪轻轻已是举人。
这等男子,京都贵女们早已是抢破了头。
裴铭规矩极好,向伯爵夫人行了礼后道:“顾侯夫人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带走这个丫鬟。”
周氏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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