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
“青夔,住手,”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伤者睁开眼,脸色惨白,语气却很温和,“送诸位大夫走吧。”
被唤作青夔的大汉一瞪眼:“公子!”
伤者倒反过来安慰他:“命当如此,万勿再徒增杀孽?”
张大夫便越发从容不迫,宠辱不惊,连连点头:“这位公子说得正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青夔恨恨地瞪着张大夫,他本来就生得魁梧凶悍,此刻双目猩红,更是骇人。他槽牙咬得咔咔作响,仿佛就算不用手中九环大刀,扑上来用牙也能咬张大夫一个肠穿肚烂。终于,他只是一抬手:“大夫请。”
张大夫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往外走:“不要送,不要送。”
君莫问跟在张大夫身后,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床上的伤者。伤者失血太多,说了一句话,便又累得阖目。他浑身刀口,如同浸在血里,胸膛起伏微弱,随时都有可能脉息断绝。偏偏他气质温润,不见常人遇死的害怕,甚至不如青夔那般忿忿,倒是个从容赴死的样子。
君莫问想了想:“公子此伤,不治是死,治却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若公子明白,我愿意一试。”
伤者闻言再次睁眼,人但凡有一线生机,到底是不愿意等死的:“我明白,大夫请试。”
伤者黑眸脉脉,十分温和。君莫问拱手,提来药箱:“时间紧迫,还请张大夫给开镇痛消热拔毒的方子,我先为公子止血。”
君莫问净了手,沿着病人伤处去找他的脉,时不时按压,每次他按下去,病人便痛得打颤,那叫青夔的护卫便瞪一次眼。病人痛得几乎昏厥,青夔瞪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君莫问终于停手。
一转头,君莫问看见桌前抖着手迟迟没有落笔的张大夫:“张大夫,为何还没有开出方子来?”
张大夫捏着笔提起又放下,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口中喃喃:“这方子落不得笔,落不得笔。”
“要治此症,止血拔毒去热,此刻血已止住,张大夫开些寻常拔毒去热的药先煎来服用便行了。”
闻言,张大夫一愣,看向床上的男子,因为痛,男子的脸色更加苍白黯淡,但正如君莫问所说,一直止不住的血止住了。但也仅仅是一愣,张大夫愁眉苦脸之余不失大家风范,依旧十分从容:“君大夫,都是医者,也不相瞒,这位公子新伤叠旧伤,新伤尚在流血,旧伤却已生了腐肉。若是创少伤小还能以银刀刮腐疗毒,可他满身是伤,哪里分得出好腐来,我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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