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守的人看了他一眼:“等着。”
靳显钧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坐下,后脑勺靠在墙上,盯着半空中的一点又发起呆来。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暴雨天,混乱而冰凉的雨点无情地打在他身上,他追着原深,追得自尊全无,捂着怀里那个仿佛在发热的戒指盒,腿脚发软,跪在地上向原深求婚……不,那不是求婚,是求饶。靳显钧眼珠动了动,五指收紧,抠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看到原深要走,一种莫大的恐慌当即就要把他击倒,他当时满脑子只剩下把人留下,只要原深愿意留下,让他做什么都行,下跪、乞求、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什么都行,只要原深能留下。
原深倒在地上那一刻,靳显钧也瘫软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去捡掉在身边的那一对戒指,匆忙把原深送进医院,一直陪护到原深醒来。
可靳显钧等到的却是一双比之前更加冷漠的眼睛。
那场暴雨仿佛只在他一个人身上留下了痕迹。原深面目冷淡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完全忘记了昏倒之前的事,看着他的眼睛平静而深邃,没有波澜,没有感情,像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这种陌生是双向的,靳显钧感觉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都凝固了,冷意从脚底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他动了动嘴角,最后也只敢转身去喊病房外的医生。
他爱原深。
尽管不愿意说出口,怕本来就稀薄的颜面在原深面前更加不值一提,但靳显钧知道,究其一生,他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原深。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是像被层叠交错的藤蔓束缚住心脏,像被欲壑难填的秃鹫揪食着皮肉,还是像被遥不可及的神光牢牢勾引住心底最渴求的欲望,让人无法抗拒,无法逃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原深的感情居然已经陷落到了这种地步?
何其可悲。
靳显钧喉结上下翻滚,抠在地上的手指沾满了灰尘,修剪得体的指甲盖因为用力而变得一片青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靳显钧被押进看守所的第二天,靳晁就接到消息从国外匆匆飞回了国内。刚一落地,他就被等候在机场的军警人员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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