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地看报纸。萧凉途一巴掌呼他脑门上,把报纸抽走,冷笑道:“识几个字?还在这看报纸?”
“不识字怎么对本,”随明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大爷般地躺在客堂的椅子上,“您老人家满面春风的,和哪个小娘子私会去啦?”
说罢,还翘起二郎腿,哼着白天的曲儿。
萧凉途坐他对面,扣了扣八仙桌,询问道:“今日对战如何?有没有什么想法?”
“柔韧有余,刚劲不足。”
萧凉途冷笑一声,接着问道:“那随师父有何高见?”
“那个许何言除了扮相好点,娘们儿不是娘们儿,爷们儿不是爷们儿,看着就是爷们儿扮娘们儿,一点意思都没有。”
随明收起了二郎腿,也抵到八仙桌前,“要我说啊,他这唱法,多半是自己琢磨的,没啥派别。”
“不中听?”
“中听啊,嗓门好天生的,可我听着就是不讨喜,也没听过哪个大家是这唱法。”
随明又凑近了点,“我感觉他那什么百八十个票友估摸着过几天就是百八十个唱反调的,不信你等着。”
萧凉途心中也有此意,不过不是不赞同许何言的唱法,在这个讲究派别的圈子里,唱法大方向要有,可以自己有点特色,但也不会差到天差地别,许何言自己说自己是“胡派”,那也变相说了自己是没有派别的。这对圈子里老戏迷就是大忌。
“得了,许何言无论师从何派也都比你强,你唱法承我青派,唱的还是过于用力些,许何言比在一些做派上还是比你到位,既然现在许何言就在对面,无事也可乘人不注意,去对面喝喝茶,看看他唱其他的戏码。”
随明昏昏沉沉地点点头。
“还有,晚上别看报了,伤眼睛。”
“知道了,师父。”
随明起身朝萧凉途鞠躬道别,别去了偏院睡去了。
萧凉途将报纸叠叠好,也起身望房间里走,脱衣就寝时还闻着袖口蘸上的大闸蟹味儿,心底不由得发笑。他萧凉途第一次听许何言听戏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唱法,若是让他人知道,怕是他萧凉途的名声都要没了。只是,台上的许何言自己演的戏,无需什么旁人,自己一个方寸天地,芬芳难觅。既是美的,也是傲的。
他萧凉途就喜这份美傲。
最后,想着他人的人儿还是和衣睡去,对面相念。
\n\n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