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不理他,他虽也不会对着下人喜怒无常肆意惩处,但周身的沉郁、不怒自威的摄人气势,只站在那里就让人心惊胆战。
彩凤比她淡定许多,到底是经了些事:“你怕什么,舌头跟牙齿尚且都有打架的时候,更何况年轻气盛的小夫妻?”
云雀叹气道:“他们若真是夫妻,那倒还好了,便是再吵嚷,总也吵不散。”
“可咱们夫人现在算什么,妻不妻妾不妾的,我只怕他们伤了情分,夫人惹得侯爷厌弃,连带着咱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一辈子便没了着落了。”
这院子里如她这般想的人也不少。
云雀正说着,又有人搭上话了:“是啊,要是日后侯爷娶了正经夫人,咱们这位,能算什么?”
彩凤打眼一瞧,是今夜里一块跟着值夜的丫鬟,叫鹧鸪,尖脸圆眼睛,性子憨直。
鹧鸪念叨道:“京城里大户人家皆有规矩,男子成婚前的姬妾皆是要遣散了,不知咱们夫人会不会……”
“快别说这个!”
彩凤连忙“嘘”声,低声骂道:“好个该打嘴的丫头,你怕不是想没事招祸,你可知道之前东院里的人都是怎么没的?”
鹧鸪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一句,其他在一旁竖着耳朵的婢女们也都各自眼观鼻鼻观心。
只是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就只有她们自个儿知道了。
……
尤晚秋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待到醒来时候,第一时间先去摸自己枕头底下的话本子,见话本子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晏景没有半夜抽走她的书,想来还是没太生气。
被他发现这等杂书,也不知是福是祸,但好歹也没再盘问她平日里在想些什么了。
倒是能让她松一口气。
她其实也不想说谎骗他,更不想为了隐瞒事实故意跟他争执吵闹……
“夫人。”
彩凤听见房内有了动静,便在屏风后出言提醒。
“您是要洗漱还是吃些东西?”
尤晚秋看了眼床头系着的铃铛,铃铛纹丝不动,系的十分牢固。
她好像没叫人吧。
彩凤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又道:“是少爷让奴婢在这里等着您,他说您昨夜里睡得晚,今儿个起来必然不舒服,让奴婢等您醒了,嘱咐您喝甜汤。”
什么甜汤?怕不是喝药还差不多。
尤晚秋道:“知晓了,扶我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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