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叫侯爷舍得美妾,屈尊纤贵来我这里沾染晦气?”
方君竹似乎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自顾自舀了勺药汁送到她嘴畔,缓缓道:“你是镇北侯府的正妻,你病着,侯府上下皆为你忧心,我与蓁蓁亦不能宽心。”
蓁蓁。
徐玥蓁。
可不正是他今日求娶的心头好。
到底想嫌她挡了路,一厢享受齐人之福又一厢跑来恶心她!
孟幼卿冷笑一声:“侯爷与我说这个,倒不如直说是嫌我挡了你们的路;我若死了,岂不正好为她让位?”
她双目含怒,这话从牙缝里恨恨磨出,一字一句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方君竹只静静看她,“幼卿,有些话说出来,就不好听了。”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张开嘴,将碗里的药汁悉数灌入她口中。那药性极烈,入口就疼的她五脏六腑似被人撕裂一般,面容扭曲起来。
他犹未觉得畅快,手中用着力,口中仍讽道:“你素来聪慧,怎么不明白,你活着便是我的累赘?”
“平南伯府没了,你也早该死了。”
孟幼卿试图挣扎几番,却发觉身子越来越轻,喉中泛起阵阵腥甜,终是喷出一口鲜血来。
她已看不清听不见方君竹最后的神情姿态,似乎是流赋哭喊着扑上前救她,却被他一脚蹬开,再没能爬起来。
她想去扶,却发现口中除了连绵不断的鲜血与痛感,再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连最后护着流赋的机会都没了。
...
才入了秋,树桠上藏匿的蝉仍嘶嘶作响,竟是比盛暑里更搅人安宁。
金桂随秋风摇摇而生,有几片细碎的花帆卷着甜香飞入菱窗,正好落上软塌上女子的鬓角。
孟幼卿只觉得脸颊被谁拂的发痒,半睡半醒间,顺手摸过去。
耳畔传来几道熟悉的笑声,流赋替她披上薄毯,悄声道:“当真是小娘子,瞧这睡的,也不怕冷着。”
流赋?
孟幼卿猛地睁开眼睛。
怎的,那药不管用,竟没毒死她么?
她忽地坐起身,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人。
人确实是流赋。
只是她尚且梳着姑娘家的发式,眉眼也比她昏睡前年轻了不少,分明还是个二八少女。
她愣了愣,又垂首瞧自己的手。玉指纤纤细如水葱儿,与后来粗糙的手背截然不同。
流赋被她这一坐一看惊了半晌,忙问道:“姑娘怎的了?”
姑娘?
这怎么可能,她是镇北侯夫人,哪还是从前在父母膝下尽孝的幼女了。
孟幼卿张了张嘴,艰难开口,“这是在何处?”
“姑娘可是睡梦魇了?”流赋似没察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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