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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卡在嘴里,如鲠在喉,刺把嗓子卡出了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霍槐还在等他说。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他玄黑的面罩,能瞧出花来。他看见他面罩下散发出恐惧的味道,幽幽的像是鬼气。槐字通鬼,树旁鬼,老皇帝取的,为的是后世明眼人看史书一眼就看出他冒充,没想过他幼年时真能看见鬼。他娘说他疯了,失心疯,想当皇帝想疯了,才看见开国先皇在树下对他招手,说这槐树是为你栽的,为你改朝换代,枝繁叶茂,定中原。他眼一转,看他踝下无脚,没出声。
他六岁之后就看不见鬼气了,只觉天地间都是鬼气,一眼看不见,弥漫四溢,撤无可撤。他看武襄怀,看朝上的臣子,看野草间的野兔,看谁憋不住气,先认输,先认输的先输。许多话没必要说出口,等人答,答的人低头。这是朝上秘而不宣的规矩,谁都在比谁更沉得住气,更不说,到最后全成了哑巴,现在又假模作样地要成为木头。
他在那张龙椅上连谁睁着眼睛打瞌睡都能瞧出来,还瞧不出他做贼心虚,他年岁不是白长的,全长在了朝堂。
武襄怀是只鹌鹑,笼子里养的鹌鹑,金枝玉叶地供着,镶金戴银也成不了凤凰。他的嗜虐心在这一刻悄然无踪,只剩下逗死兔的乐趣。他善虐,他善猎,朝上无人不知,猎畜的本事还是武太傅教的,眼前这位亲子倒没他学得入木三分。武崇延教他打猎,没教折磨猎物,他妈教他了,用血教的。
他稍稍转了脖子,盯着他看,看他能坚持多久不动,人总要上厕所。他越看越无聊,越看越来劲,没有睡意。什么事一牵扯到霍临,他就睡意全无,只想把对方折磨死。他不爱他,想占有他,有时候占有也是一种爱,扭曲的爱,比爱还深刻。他是他唯一认的哥哥。年少时因被照拂而生的兄友之情在他逐渐远离他时就已经清醒地消逝了,他爱他是一种妒忌。人会因为妒忌生爱,因为想要成为其而取代之,心中的爱反而愈加深刻。
冷宫中有一位皇子,谁都碰不得,谁都见不到,进门前先觐见天子,天子点头了才能进门,一炷香就得出来。废子的门槛抬得比太子还高,却偏不放出来扶正,还非有要将其从皇帝宗族本册上抹去的态度,迟迟不肯下决定,后来手一挥,放去将军府,从庶。明眼人都瞧见了,是给铺路,祸福从之,天子不定,大有天地任你行的态度,溺爱至极。
父爱,不是天子爱之于臣,金砖给你,爬着走,走不完跪着哭。
他嫉妒霍临,也爱他。有多爱,他不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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