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了……”
霍临正在拔酒葫芦的瓶塞,没捕捉到他的声音。
“什么?”
他大腿外侧的后脑勺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扭头来看向他,半路便不堪重负,歇下了。他听见他浑浊的汉语:
“我……乖……了……”
霍临说不出话。他无法表达他胸腔中澎湃的激流是如何汇入平静的大海又掀起狂风暴雨,也无法表达他如何感受到两颗心血淋淋地贴在一起。他沾着他混乱的血液的手指放在他的颈后,安抚那里的皮肤,摸到了他脊椎起点的那一小节骨头,随后滑入他下巴贴着自己腿面的缝隙间,指尖碰到了他干燥起皮的下唇。
“我回来了。”
他回应他,无法吻他,
“我在这里。”
图瓦什的舌尖触碰他指腹。
他胸中有长久的空白,像是古刹的青钟震散枝头栖息的鸟群,洪声中天空一片澄净。他的掌纹里有他发鬓间的汗水,手指上有他的吻。
他迫使自己回神,用袖子擦干眼,不敢再放纵自己沉溺儿女情长。
“我要清理你的伤口,会很疼。”
他说完这句自己也知晓无用的话,便发现图瓦什似乎又已睡去。他用酒液为他清洗伤口,匕首切去腐肉,银针用火撩过,穿上线,扎入最上方的裂口旁边,缝去对面。
他庆幸他又昏睡过去,不必与他见证他那精巧富丽的刺青是如何被针线缝合,如同蜈蚣栖息在蔷薇。
他不曾做过女红,给伤口缝针也只有旁观。他尽力让自己的手保持平稳,控制着针尖下脚的位置,不想再毁坏任何东西。
他在他后腰左上方收住针脚,打结,刀刃割断棉线,继续如法炮制,缝合他两腰的伤口。最后一针结束时他后背的汗已经凉了,疲倦深深地涌上来。
图瓦什还在睡。他抚摸他的脸颊,小心地抽出自己的双腿,把他放在毯子上。他坐在原地等双腿的麻痹感过去,抓了一把篓子里的茜草与茜草藤,穿过通道,去外面清洗根茎上的泥土,脱下自己的上衣包住吸水,带回去。
他来到图瓦什的身边,又将他放回自己腿上。没有药杵,他只好用自己的牙磨碎茎叶与根须,敷在他的伤口之上,再为他包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图瓦什的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烫了,但仍旧在发烧。他在他髋骨上方切断绷带,打上结,抽身出来,把他包进毛毯里,让他睡觉,自己咬开右手缠绕的布条,走到火堆边,劣质的高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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