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最近刻意地回忆以前的事,来温习对布彻尔的爱。原来有那么多个被我忽视的细节指向现在这种局面,只是当时我完全没有察觉。我明明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布彻尔是那种各方面都有点古怪的小孩,可我还是盲目地和他一起生活,对很多信号视而不见。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当然是我对一切事物的漠视,但同时,在潜意识里,我总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们两人的关系。血缘的纽带牢不可破,超然于一切准则之上,就比如我总是轻易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当他杀了人,我会帮他处理尸体。
我一直以为我是如此盲目地爱着他,布彻尔·赛德斯,继承我父亲姓氏的人,我唯一的孩子。但直到最近,疑虑在越来越多个瞬间的间隙之间生长,我有一天突然意识到事情和我所相信的不太一样。失去玛蒂尔达以后,布彻尔成为了我唯一拥有的确凿无误属于我的东西,我不能承受失去他的代价,真的,所谓的爱也不过就是这样。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了。
我去了一趟墓地,高耸的铁栅栏门没有上锁,在墓园入口处,木头盖的简陋小屋子里,守墓人正在躺椅上瞌睡,我没有叫醒他。走过无数块墓碑,我终于看见了我想找的那个十字,隆起的坟茔和崭新洁净的墓碑,看起来还没有鸟兽在这里停留过。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坐下来,背靠着冰冷的墓碑,闭上眼睛,好像有另一个人就坐在我旁边,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我在家从窗户看着花园的时候反而更容易忽然心悸。佩特拉,我问,这一切都能结束吗?谁也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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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墓地走出来之后,心情变得很压抑,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散步的路上,经过餐馆,远远闻到里面潮湿餐桌布的气味,开始感觉饿了。
“噢,赛德斯先生。”有谁叫我。转过头,原来是苏珊老师。
“你怎么没在学校里?”我问。
“受不了食堂了,”她说,“如果您不介意,一起吃个饭吧。我不想太靠窗,这里怎么样?”
她给了我一道选择题,比起窗边,靠墙的位置确实更有安全感一些,于是我说这很好。选好了位置也就意味着我们得一起吃饭,但我今天可能不太想和人相处,太糟糕了。菜单上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
“烤鱼土豆泥,”我说,“喝点什么?”
“柠檬水,”她说,合上菜单递给侍者,“就这些,谢谢。白天喝酒对身体不好,我姑妈在德怀特的戒酒疗养院做护士,回来给我讲了太多酒鬼的例子。”她说这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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