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的外室,再后来,母亲有孕了。
他儿时听乳母说,母亲生他生得不易,苦苦熬了两天一夜才生下他,自己却油尽灯枯,撒手人寰。
如若母亲尚在人世,他大概会以外室子的身份长大。但母亲离世后,父亲没了办法,只得将他接进了国公府,先央着祖母点了头,又对胡大娘子软硬兼施,硬生生让胡大娘子忍着恶心承认他母亲早就是定国公府的妾室,给了他庶子的身份。
所以他自知从降生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是有罪的。所以十七年来,胡大娘子的冷待他都忍着,阖府上下给他的白眼他也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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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时不刻不想脱离这光芒耀眼的国公府,但对胡大娘子,他心里的怨恨却并不多,因为他太知道自己的存在让胡大娘子添了多少的堵;可他也并没有办法去记恨生母,因为他这国公府庶子的身份,可以说是生母用命换来的。
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满心的怨与恨都无处宣泄。直到十三四岁的时候,他在某一日里忽而惊悟,这些事原是该怪父亲。
他的生母虽然手段卑劣,可因出身不高,想谋得一个好出路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胡大娘子虽然待他刻薄,但心底的那份恨也是人之常情。
唯独他的父亲,明明身居高位可以洁身自好,却贪恋了美色。那份被根植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本是因他而起,可他却恰到好处地遁去了身形,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妻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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