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的男人,能背多少?
擦一把额头上不停往外冒的汗珠,掂一掂背上的包袱,我估计我扛的物品,包括单人折叠帐篷在内,全部相加也不够两条边茶的重量。
但我已脚步踉跄,吭哧吭哧地尽量快速攀爬着,根本没法旁顾其它。我实在不知道,在不摔倒、不昏厥的情况下,究竟还能像这样坚持着走多久。
我很清楚,哪怕只是绊倒摔一跤,死神也立即会被我吸引过来。因为山道太窄,只能勉强放下两只脚,实在找不出可供一个人跌倒的安全空间。
我倒是可以用右手抓住突出的山石,左手拄登山杖,左边却是越来越陡峭,越来越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走在康定大街上时,天气不是晴朗得万里无云吗?登山没走多远,居然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水滴入后脖领凉飕飕的,并且夹杂细小的冰粒,致使我在热得冒汗的同时,又不由自主连连打着冷战。
“不能退缩,绝对不能退缩!许杰,你只要敢回头望一眼,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哪怕只再多活一天你也是耻辱的懦夫,不配做欧阳雨的老公,甚至不配做个男人!”
我以咒骂自己的方式给自己打气,心想一事无成的庸碌之人,哪怕马上就要死了也总得做成一件事吧?否则这一场人生真是白活了,人死后若真有21克灵魂,我都对不起“21”那个数字。
很长一段路,我在行走时眼睛都是闭着的,直到有人从身边经过,我需要侧身紧贴石壁给他们让道。
那是两个大清早就来爬折多山,已经完成了任务正往回折返的驴友,三四十岁的样子,一人手里拄着一根登山杖。
看他们背上的包袱,没捆帐篷,想必比我轻省许多,因此也看不出疲惫与颓靡。两个人都精神气十足的,一路有说有笑,贴着我的脸通过时还一起对我竖大拇指,鼓励地笑着说:“加油!”
9月,折多山里就开始结冰了,更给本来就被背夫们的鞋底磨得光滑顺溜的山道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或许是那两位驴友喊的“加油”号子起了作用,我不再一味闭眼睛,而是观赏起了周围苍翠的植被与层叠的小溪。
但当确信自己此时是“悬”在半空时,好不容易拿出来的男子汉气概又消失无踪,我两腿发软,心跳也急剧加速,从来不恐高的人,头一回体验到了恐高症患者登上高台时那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沿着盘旋的山脊向上,在对自己软硬兼施的鞭笞下,我硬是靠着过去从未有过的毅力攀登了两个小时。
我在山坡沟谷见到了珍贵的珙桐树,也因不知名的鸟儿突然掠出草丛而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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