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挣脱他手上的钳制。
这人唇上点着腻红的胭脂,遮住了那曾经柔软浅淡的唇色,眉心一点妆花钿,脖颈纤长白皙,当日身着男装,便是极为惹眼的好看,现下一袭侬艳逶迤的嫁衣,更是美得有几分惊心动魄。
常慕不动声色,松开了手,冷淡道:“童家家风严谨,没想到童小姐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在外抛头露面不说,这不入流的弁钗相易之事一干就是十几年,怕不是看戏文看傻了。”
这一番话果真气到了那人,只见其胸脯微微起伏着,两腮抽动,想是正将牙关紧咬,华冠上凤口中垂落的衔珠宝串簌簌作响。
片刻后,似是缓过了气来,他的新娘抬起了头,瞪视着常慕,手指摸索,竟是开始解起了衣裳。
繁复的如意盘扣一一解开来,霞帔滑落,鲜妍的喜服褪下,一大片肌肤裸露出来,肚兜的精巧纹样是麒麟衔莲,常慕没有料到这人竟是如此大胆,却见她下一瞬便扯散了系带,肚兜下的胸口竟是男子的平坦一片。
童寄怀抬起头,冷声道:“我并非女子,此番被赐婚于你也是圣上的旨意,不必质疑我童家家风。”
常慕亦是道:“我非是断袖。”
那人取下了沉重的鎏金凤冠,拔出累丝金簪,一头墨流般的长发垂撒了下来。
“公子调风弄月冷面郎君之名,京中何人是不知的,圣上如今许了这桩姻缘,却是让公子今生受我桎梏了,不然有了赐婚却依然流连烟花,圣上便是再宠信公子,心内也道是你对他有所不满罢。”
一双红艳喜枕上以金丝绣着鸳鸯戏水,其上搁着一张冰纨白绢,常慕俯身取过,冷笑道:“那又如何?今夜你我二人圆房,这白绢上染不了落红;待来日,你生不出一儿半女,有碍常家香火,到那时我便请旨,许陛下允我纳妾延绵侯府子嗣,你也只能干看着。”
那人脸色似乎有些惨淡,使得胭脂染的颊边晕红都生硬刺眼起来,他垂下头,良久,抬头时又是挑衅神色:“怕是公子打算要落空了。”
扯过了常慕手中白绢扔到床上,冷声道:“洞房花烛夜,公子愣着干什么?难不成曾经是故作贪花好色的姿态,实则不举吗?明日这白绢还得由宫里来贺喜的公公送回圣上面前过目呢。”
这原是本朝惯例,因着开元三年,太祖皇帝将与孝德皇后所出的唯一的女儿嘉平公主许配与本朝第一位状元冯不疑。
嘉平公主性情温柔,容貌姝丽,嫁人不满三年,花信之龄便郁郁暴毙,宫人为其擦洗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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