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数年的残旭宗重现天际,渗透朝廷,一出手的雷霆之威便让众人俱骇。一时间,不仅是中原,甚而是东狄南蛮西戎北夷各方异族,无不慑于其锋芒。
叛军之首被割下头颅悬挂城墙上,西南分坛中所有奴隶同三大门派中男子俘虏被尽数投入悬棺山上天坑中,司徒辜又命人又放下数百只野狼,各地为竞争二十八卫的残旭宗教徒跃入坑底肆意砍杀。
然而一夜之后,惨叫狼嚎之声竟是渐渐止歇。右护法褚素霓心下疑虑,垂架一列软梯跃入坑底。
但见残肢尸骸,流血漂橹,几无落脚之处,更无半分活气。
此时天明光亮从狭小洞口收拢为一道白束落于尸山之顶,褚素霓方发现其上坐着一个手脚束缚铁链的少年奴隶。
淋漓的血浇透了全身,干涸凝结,将破烂的衣裳与皮肤黏稠在一处,如同一只从十八层修罗道中爬出的恶鬼般,口中衔着一枚闪着寒光的断刃。
奴隶们在被推入坑底前已是搜身过,手无寸铁,后来褚素霓方知道,这片保命之器一直被少年藏在手臂皮肤下,此番厮杀中他咬开血肉,衔着刀片割开了每个想要杀死他的人畜的喉咙。
少年已是到了极致,见到褚素霓时,眼中也无甚波光流动,瞳孔甚至无法凝焦看清来人的容貌,只是木偶泥塑般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那软梯处,从苔藓丛生的坑壁上爬了出去。
褚素霓心下好奇,便尾随他而去。
那少年也不逃走,只是顺着山涧缓慢走到下游,见一处高地上一方孤坟,他在飞溅的乱珠碎玉旁以泉水浇洗满脸血污,竟是出奇地年幼,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灵俊秀逸,神色却如行将就木之人,将口间断刃插在坟前。
忽然见得林中行出一人,素衣不染纤尘,身后跟随匹如临冬第一抔新雪般晶莹的白鹿。
那人手执玉洞箫,在坟前吹奏一曲,韶音悠远,无所复调。
曲毕,叹道,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明月缺;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烟痕无断绝,是耶非耶?随后飘然而去。
少年愣怔良久,在坟前枯坐三日,终是呕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
后来少年被褚素霓带回上京,他一路高烧,醒后糊里糊涂,连自己是谁都忆不起,司徒辜却是听过他之事后沉吟半刻,便钦点了朱雀堂的柳带他,依然让少年替了“翼”的位置。
知之此事之人甚少,加之他年纪实是太小了,一直待在柳身边跟随执行任务,故而这些年来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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