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读书,甚至上厕所,他都得形影不离地跟着姬长夜,便是姬长夜的幕僚前来禀事,他也硬赖在书房不肯离去。好在他年纪小,别人没拿他当回事,待他慢慢长大,朝夕相伴的情分自然而然就打消了姬长夜的心防,这才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如今回到上京,有姝明白,若是自己再找不到收用龙气的办法,早晚会死。现在的姬长夜已不是当年那个落破潦倒的皇子,而是正经的,有了封地的郡王甚或亲王。他总有许多正事要办,总要去自己去不了的地方,譬如现在,譬如上朝。
思及此,有姝越发收紧双臂,小脸在青年怀里蹭来蹭去,无意识的撒着娇。
姬长夜最是拿这样的少年没有办法。这毕竟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他晚上抱着他睡觉,白天搂着他读书,饿了为他张罗吃食,冷了为他置办衣物……年年月月,暮暮朝朝,他们几乎从未分开过一时一刻。到了京城,乍然与自己分离,他有此反应实属正常。
这样想着,姬长夜心软了,轻轻揉捏少年圆润的耳垂,叹道,“罢了,想跟我去也行,你得换身衣服。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有姝一听这话,立马从青年怀里钻出来,边解衣带边道,“我马上换,你等等我。”
姬长夜冲阿大使了个眼色,对方忍着笑拿来一套朱红色的太监服。二人本想欣赏有姝窘迫的表情,却未能如愿,盖因有姝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压根认不出那衣服的来路。他三两下换好衣服,又用油纸裹了两块绿豆糕,塞进袖袋里,兴匆匆地道,“好了,咱们走吧?”
少年已年满十五,青涩稚嫩的五官慢慢长开,肤白、唇粉、眉淡,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是灵气十足,穿上太监服一点儿不显得猥琐,反倒有几分鲜衣怒马的蓬勃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