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来拜别娘娘的。”
沈清姀恍惚,‘出宫’二字对她来说既是陌生又是熟悉的,秋日里的风卷带起一丝丝宫里独有的凄凉,吹进了瑶华宫,沈清姀失神般说道:“自从先皇后死了,倒是很久没见她了,请她来吧,只怕这一见,再也难见了。”
墨春很快便来了,她身着最素朴的宫人服饰,就连发髻上常常簪着的银线缠丝花绢都没带,唯独皓腕之上露出了一只刻花银手镯,那手镯看上去应该是有些年头了,花纹处多多少少能瞧见一丝黑线,岁月在上头爬过,留下斑驳痕迹。m.
“奴婢给宸妃娘娘请安,娘娘安。”墨春安静地进来,安静地请安,她跪拜在地上之很久未曾起身,沈清姀与忍冬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了然。
“墨春,起来吧。”沈清姀坐在靠窗的位置,拢着一件薄衫,哪怕是这样,也不会在渐渐转寒的天气里感到一丝凉意,她指了指不远处搬来的椅子:“坐吧。”
墨春始终低着头:“谢宸妃娘娘。”
廊檐下的日光涣散,因着庭院中池水荡漾而折射出点点波光粼粼。
墨春很久以后才抬头打量面前之人,生子并没有让沈清姀身上多了一丝疲惫,相反,或许是得医官尽心照料,她始终面容不改,仍旧明眸皓齿,玉软花柔。
墨春还记得,彼时,她与沈清姀同在慈安殿当值,一人不过是二等宫女,一人不过是一等宫女,没什么不一样的,可事实却是,因她一念之差,便是如今的天壤之别。
当初,先太后并非一开始选定了她去先皇后身边,而是她自己站了出来,只因她认定了在慈安殿谋求不到什么出路,所以才会觉得先皇后年纪小,定能好拿捏,却不想是个拎不清的。
然,后悔二字从来都是人生过后才知悔,她既然选择了,就再没了回去的余地,本以为跟着先皇后无非是在宫中蹉跎度日,却不想有朝一日圣上会找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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