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透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谲来,四处延伸的红绫如喜蛛织网,只待命中既定的祭品降临。
“哪儿有报个信儿还走正门的。”
齐青阳一阵无奈,眼见着人已被请进府中,也没法再劝阻,便绕了个圈儿转回到主屋外,顺手自地上拔了根儿狗尾草叼在嘴里,背靠着院墙百无聊赖等那阿翠现身,甭管是里面还是外面来了动静,都正好来个守株待兔。
一根儿草给他嗦得软了,正待要再拔一根,但见不远处一抹黑影,急切切飘晃过来。
“来了。”不正经的道士将口中草根儿望地上一吐,右手早掣出长剑,凌空挥响一声裂帛,挡在已然停在他两丈外的黑影之前,“翠姑娘,果然是你。”
黑影抬起双手,拽下斗篷上兜帽,那双分外水灵的眼如今满含被人打搅的怨怼,虽然披下了头发,穿一身夜行斗篷,两腰间还别着金刀,却怎么看也都是白日里茶馆儿的姑娘。
正是四海通缉的匪首,原本是天山派被驱逐的弟子,以劫掠丝绸之路上客商维生,令过往行人都闻风丧胆,有个外号唤做“玉影金刀”的金玉翠。
朝廷多年缉捕无果,天山派也不干涉已被逐出门墙的弟子,两年前不得不挂出四海通缉的榜子,她却忽然金盆洗手,悄无声息地在江湖上消失了——原来是做了扬州城外茶馆的姑娘。
至于白天看起来二八年华,一则是因为她偷学了天山派出名的不老长春功,二则是她本身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十分精通易容术罢了。
“我就说瞧着眼熟,原来是告示上见惯了。”玉影金刀可不是易与之辈,饶是嘴上轻佻依旧,青阳道长手中长剑凌空一抹,却是不打算叫她再进前一步了,“翠姑娘,家财滚滚也该有个够,今儿就放这钱公子一马吧,日后叫同行劫了广济天下,你说好不好?”
谁知那金玉翠听了这话,竟哈哈狂笑起来,半晌才掣出单刀指一指他背后院落,红唇艳艳,尽是幸灾乐祸的讽刺:“笑死人了,蠢道士别仗着功夫就嚣张,你可知道你背后是什么地方?”
却说另外一边,长歌门大弟子救人心切,手上的扇摇得也比平日快了几分。甫一进东厢房,丫鬟又改口说主人一会儿就到,请公子稍候片刻,离开时又将房门带上,不似接客,倒似有瓮中捉鳖的意思。再看东厢房里,一张木帐床,一只黄梨柜,一角胆瓶梅,连个落座的地方也无,又哪里像是会客的所在?
钱府主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莫非他也看穿了翠姑娘真实身份,想顺水推舟将她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