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真的有神在听人类的愿望吗。
水面破开,我看见了失而复得的怀表,被一双布满黏液的掌蹼托着,那附着鳞片的臂膀如同失温一般青紫,我闻见了水生生物的气息。
那张脸像极了我,或者说,我的父亲。
我想起了那个传说,据说死在海上的人都会变成水鬼。
“父亲!是你吗,父亲!”
我忍不住爬过木箱,甚至踩在上面,半个身子撑在船舷外,钉子扯烂了我的上衣,我叫着,声音混着雨声,不甚清晰,像船尾明灭的油灯。
它扬着头,将怀表捧得更高了一点,没有说话,耳畔只有海浪与我的呼吸,这太像一场梦,我试探着伸手,从它“手”上接过怀表。
像是触摸一面镜子。
在指尖相交的一瞬间,我忽然看到一片冰冷海沟,一只只没有面容,没有任何特征的,半人半鱼的生物,伏在这正午日光也照不到的雪白沙床上。它们的蹼在水中摸索着,像是挑选,而在做下决定的那一瞬间,它们抽搐着挣扎,卷起一片白沙,像是一场真我与表我的风暴,当沙砾再落下时,它们拥有了面容。
雨声与黑暗重新回到我的四周,像是刚从盥洗池中抬起头,又像回到了这个躯壳,我仍伸着手,暖色调的光晕印在它耳后的张阖的鳃上,我才意识到——尽管它像父亲,又像我,但它是另外的生命。
2.
自从初次遇到它,已经过了三天了,船长在另一座荒岛抛了锚,这里已经不是原本的航线了,但我并不太在意,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反而没有什么活做。每等到深夜,我在一片鼾声中醒来,偷偷跑上甲板,它已等在尾舷,见到我,便自黑暗中浮上来。它总看我,直接地,毫无避讳地凝视。不知道借着月光,又隔着那层滤开海水的白膜,究竟能看见多少,但它应当是相当欣赏这张与他如出一辙的皮囊,不然也不会在多年前选择成为这副模样。
我站在甲板上,但现在是正午,它不会来,好几个船员大声抱怨起菜不够吃,又因为船长偏离航线的决定争吵起来。我努力想要从这片嘈杂中脱离出去,望着远方海与天的交界,还有半天的时间来熬,但我已经想念起它。
然后我看见一艘陌生的船,很大,驶得也快,远远看去像一艘移动的房屋。
还没来得及看清桅杆上的旗帜,就听见身旁的水手叫道:“是胜利号!”
空气寂静了一瞬,然后他们惊惶地再度喧闹起来,大叫着“起锚”。
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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