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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谢远春说出了魔族和人族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那么除了别亲远故之外,魔界和人间也没有什么区别。他认定了凤招,凤招也把“以后日日打架”这么一句作了承诺,那就是跟着凤招去魔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时节凤招带谢远春遍游魔界,乱纷纷的,亦或美不胜收的魔境,他们都曾涉足。蚀骨河畔,凤招曾告诉谢远春,这是整个魔界最死寂之处,河中是魔族亘古而来的苦楚与怨憎,尽管它看上去,不过是普通的一潭死水。
时隔百年,蚀骨河中映出的身影已只剩下了一个。
凤招望着河流中自己的倒影,忽然伸出五指,对着河中那脸容冷漠的男人的胸腔,勾指成爪,只听“噗呲”一声,那五指猛然洞穿了男人的胸膛,血流哗地从胸膛汩汩喷薄而出,他却毫无感受,修长的五指完全没入了被破开的胸膛,手指在血肉里翻动,寻找。
半晌之后,他收回血淋淋的手,肤色白皙的五指齐根染上血红,血液过于粘稠看起来甚至泛出浓重的黑色,不断从他指尖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河边。
凤招依然看着自己的倒影。
在蚀骨河平静的水面之中,他看见自己胸口被抓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那洞里纵布断裂的血管,鲜血无止无休地汹涌而出,但在被撕裂的血管之中,什么都没有。
凤招的胸膛中,本该生长着魔皇心脏的地方,竟是空的。
他凝视着自己的身影,对胸膛处的痛楚似乎全无所觉,默然几息后,竟然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魔族只要魔核不灭,就不至于灰飞烟灭,哪怕失却心脏,看起来也一如往常。然而头脑掌控理智,心脏包裹爱欲。一个人,哪怕是一个魔族,又哪怕这个魔族是凤招,当他发觉自己胸腔之中竟没有心脏时,脑海便容易浮起这样一个念头——
他究竟是凤招呢,还是另外一个人?
凤招从水无争的视角当中见到了自己和谢远春在一起的画面,在他的记忆里,从前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一星半点,然而一见到了谢远春的脸,仿佛就有千万残存的记忆碎片,从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只瞬息长短,却幕幕清晰。虽然连不成线,却分明地告诉了他,确有一个他曾经在意之人,如今他已记不得了。
凤招登顶魔族已经太久,早已脱离了肉体凡胎,心脏于他而言,在身体里只是一个摆设。他的生命力是来自于体内强大的魔核与源源不绝的魔息。直到今日他才猜想,也许自己身体里缺失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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