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伤,夜深在伤营里醒来时,总会看到他手握一卷医书,坐在旁边守着。
“顾岺尘……”戚笈卿出声,徨徨叫了他的名字。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暗潮涌动的杏眸,疑惑蹙眉,想了想道:“郡主若想回去,医馆里有马车。”
她那点隐晦的情絮登时就压下去了,一时语塞,别过脸埋进枕头,咕哝道:“这个时辰,郡主府早就落锁了。”
顾岺尘翻了一页纸,淡淡道:“那就只好委屈郡主在医馆将就一夜了。”
他又开始生分的一口一个郡主,戚笈卿敢怒不敢言,索性愤愤地翻了个身,搭在她身上的薄被微微滑落,露出一半边圆润的肩头,隐现在凌乱的青丝中。
夜阑人静,弦月微明,架子上的沙漏缓慢的落满一格又一格。
顾岺尘修眉微凝,放下医书,起身行至榻前,重新将那人的薄被盖好。
戚笈卿迷迷糊糊的睁眼,回身望着他,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拽住他正欲离开的手指。
“……你不睡么?”她眉心掩着困惫,朦胧问了一句。
先前忙着赶回京,大半月舟车劳顿,本就没休息好,昨日一夜折腾,今日又中毒放血,身体的疲惫到达了极点,终于释放出信号。
顾岺尘俯视着她,声音浸染春夜的几分宜凉:“郡主睡罢,我正准备走。”
戚笈卿清醒了些,猛地攥紧他的手,攒在心里的郁气窜上来,怏怏道:“顾岺尘,你要一直同我这般生分么?”
话落许久,对上顾岺尘静静注视着她的玄冰似的双眸,她彻底清醒过来,脊背陡然一凉,立马强行硬掰道:“我意思是,既已成婚,你我二人不应分房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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