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客人,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黄酒辛辣,一直从喉咙烧到胃里,白尘的脸上升起一团红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这酒后劲最足,醉了之后,头疼欲裂,少喝点。”白简按住白尘的手,把酒换成水,白尘不依,到底是拗不过白简。
吃过晚饭,农家去收拾碗筷,白简和白尘来到院子散步。月亮如硕大的银盘,洒下清光,似是能一直照到人心里去,白尘想起前人的句子“明月直入,无心可猜”,不愿辜负美好的月光,心里滞涩暂时放下了,也愿意和白简说几句话。白简说上三句,他会回复一两句,有时候还会主动说点什么。白简见他这个样子,便不住逗弄他多说一些。
农人递给他们一块月饼,用塑料包装袋裹着,有盘子那么大。白尘小时候吃过这种月饼,副食店里有卖,一指厚度,外皮酥脆,馅是芝麻、白糖、陈皮、百合等物混合而成,属于苏式月饼那一类。后来,月饼做得越来越精致,包装也高档精美,店里逐渐放弃售卖这种看起来廉价的简易月饼,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见到。白尘拆了包装,掰下一块给白简,自己慢慢嚼着,白简先是难以入口,见他吃得开心,也咬了一咬,酥松可口,味道比他想象的要好上很多,小块月饼很快下了肚。
院子里有一树桂花,被夜露打湿,香味更是浓郁,整个院子浸泡在月光和香气中,像是浸泡在一壶甘甜的果酒中。
桂花树下有一条石凳,上面落了一层米粒大小的桂花,白尘用手把花粒儿小心拂去。白简脱下外套,铺在冰凉的凳子上,白尘也没有客气就坐下了,白简和他并排坐在一起。
月光似一层轻纱笼罩在两人身上,白简想起几年前,他中秋出差,去了一个离S市几千里的城市。他在酒店中百无聊赖,也没有开灯,月光水样地漫进来,一直漫到脚下,他被这月光指引着,开了窗,抬头仰望那轮圆满的月亮。心里空虚,如小虫噬咬,留下许多孔洞,这孔洞,却又是被人和事填满的。似空虚而又非空虚,便无法克服,他少有地觉得孤独,孤独让他有了几分诗意,想起了上学时候学过的那句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一念出来,内心霎时变得清晰许多,给白尘打电话,逼着他在阳台上陪自己赏月。两人隔着几千里,看着同一枚月亮,白简恍惚觉得,无限广阔的地域缩小成两个人脚下站的那方寸地方,空间塞满了,没有余地去盛放孤独。那次白尘很不耐烦,迫于他的淫威,不得不从。白简早已习惯这一切,他做生意,不追求十全十美,只求在各种条件的制衡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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