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的花瓷瓶往前捧,让玉盏看:“带了这么好些,水灵又漂亮。”
玉盏扭着身子去接,迟一奉放慢车速,等他搂住了坐好了,车速又渐渐快起来。
迟母身子前倾向他讲家里保姆多么会种花,当然了,插花都是她亲自动手,她委婉地就自己花艺手法越来越好这件事取得了玉盏的认同。家里种的多是素色花朵,绣球一样的团在一起,叶片青绿带锯齿,一片片攀着枝,间杂着几株长杉红果。
“真好看,”玉盏笑得眼睛弯起来,干了件小孩干的事——他像迟家酿一样将脸埋到花束中,声音闷闷的轻快:“也好香。”
迟母身子向后倚,戴着手套的两手交叠,她歪着头看着玉盏埋下去的侧脸也笑起来:“用花瓶装就是想漂亮花儿开久一点,香久一点,他会很喜欢的。”
玉盏的脸全在白色花团里了,看不到他的表情,迟一奉将视线收回来,车缓缓停住,到墓园了。
出了停车场就是一条中正大路,他们下了车往里走,湛蓝的天浩荡铺开,晴空如招展的旗,日子灿烂得丝毫不像是清明。
路两边是高大梧桐,正是枝摇叶摆的时节,太阳照不透,地上是成片的树影,迟家酿在玉盏怀里抱着,风来一阵就要将她小脑袋上那大帽檐往后掀,一次两次她还被风逗得笑,三次四次她就被逗急了,小胳膊乱伸,想按住帽子却又不得其法,嘴一咧就要哭。
玉盏很少带小孩,他从来只有被别人照顾的份,迟家酿要哭他也是想哄却不得其法。迟一奉抱着花瓶在后面一直看着,一大一小,傻了吧唧。迟母笑起来让他去抱,他也不作声,几步赶上去,走到玉盏旁边,手掌轻飘飘落到迟家酿的帽子顶上。
迟一奉个子高,眼角在墨镜底下垂一垂,就能看到玉盏和迟家酿都将头仰向他,两双眼睛极其的像,不笑的时候是杏,一笑就弯得只剩长睫毛,里头黑白潋滟。
“说谢谢叔叔,”迟一奉挑着眉朝小东西抬抬下巴。
迟家酿笑得叽叽咯咯,风吹得她眼睛眯起来,咬字嫩嫩的,“谢谢叔叔”被她说成“耶耶酥酥”,玉盏纠正她:“是——谢谢——叔叔——。”
从梧桐路的尽头往两边转,一边一片墓地,大部分石碑前都有人,他们走到迟或川那里,墓前很干净,还有一个花篮,里头已谢了一些,应该是迟父先前带来的。
迟或川的黑白照片镶封在石碑正中,是一个看眉眼神色就高大深沉的人,屈就在这冷冰冰的小石墓里,迟一奉将花瓶放到墓前。清澈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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