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了两步,眼神空得像冰窟一样,像在望着他,又像透过他,望向另一个邈远的虚空,声音也轻飘飘的,抓不住、摸不着:“错在不该信你,不该爱你,你走吧。”
“不、不是——”
“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耍得团团转,”终于,何斯至苦笑一声,垂下眼眸,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声音却还是清晰的:“我从未想过,你竟会欺骗我……”
“方叩,你没良心……”泪田好像不会干涸,何斯至浑身颤抖,受伤的困兽一样,发出绝望愤怒的哀嚎。
方叩哑口无言,他何尝不害怕,何尝不痛苦,只要老师乐意,他愿作他袖边的一缕风,衣上的一丝云,可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他完全控制不住的局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一只妄想撼树的蚍蜉而已。他要他怎么办?
“你滚吧,”何斯至发出了最后通牒。
方叩就像一块木头桩子,没有自己的魂魄,老师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就能在他的身上刻下入骨三分的伤痕,不由自主退后一步,撞到身后的伤口,脸色煞白,顿时滑倒在地上,伤口裂痛,让他有些晕眩,额角冒出冷汗,过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站起来。
何斯至脸色顿变:“思圜!”
今日本就是害怕老师看出端倪,方叩扶住栏杆,沉默着,其实这时已经是疼得说不出话来,摇摇头,转过身去,咬牙道:“老师,我没有用,让你失望了,我先走了……”
“回来!”何斯至怒喝一声,站起来,看到他大腿上渗出暗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的一片,脸色就变了——这分明是吃了庭杖的伤势。
“把裤子脱了!”那严厉的口吻,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一样,比自己受骗了还严重,比杀人放火了还严重。
方叩太难为情了,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在老师面前脱裤子。
“脱!”何斯至发出了一声威严的命令,不容违拗。
方叩呼了一口气,急忙说:“别生气,我脱,这就脱。”
当何斯至看到那些青紫的瘢痕上渗出可怖的血迹时,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像一盆冰水从头顶倾下,齿关都在打着冷战。
别人不知道庭杖的厉害,可他知道,这些年亲眼见了那么多人被庭杖活活打死、打残,有的人下半身甚至变成了一摊稀烂的肉泥,哪怕是十棍,也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一层深深的恐怖笼罩着他,何斯至想:他这是捡了一条命,才跟自己见的面啊!
只给他看了一眼,方叩就急忙套好了,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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