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
老师见他半晌不语,神色就逐渐冷峻下去了,沉声道:“……把手拿出来。”
说着,拿起戒尺,重重地抽在他手心里。方叩只听见啪地一声,忍着疼,心想他原来是要写的,可是节外生枝,不知怎么就忘了这回事。
??“写,”老师垂眸吩咐:“我看着你写。”
“写、学生这就写……”方叩满口答应了,立刻正襟危坐,倒水磨墨,冥思苦想一番,提笔在纸上断断续续地下笔,一面用余光偷偷瞥着老师,见老师拿起那些书翻阅,不曾看他,于是目光索性大胆了。
从前不敢仔细地看,方叩这才发现,老师长了张秀气的窄长脸,如敷白粉,明净的黑眼仁,眼皮上浅薄的一道褶,愈往尾端便愈扬其梢,然而那弧度也带着克制,只是走势上些微地有变化,非得盯着他才觉察得出来,乍看像书生,穿着大红纻丝的官服端坐在那里的时候,庄严肃穆,却又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派头。
从前他对老师一是怕,二是敬,今天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上来的思绪,如空中飘荡的蛛网,让他心里痒丝丝、软绵绵,却如何也挠不到要紧处。
阳光下尘埃环绕飞舞,何斯至放下书册,清瘦的身形拢在大圈椅里,眼神看着他,像是透过方叩,望向虚空,收敛神思,忽然间轻轻一哂:“我进京考试那年,也是二十一岁,无限的得意……日月如磨蚁,万事且浮休,官场磨人,现今是老了。”
“怎么能叫老!”方叩不高兴了,连忙反驳:“老师是最年轻的阁臣,最受器重的学士,五寺都要听老师的号令,天下谁人不曾听闻老师的大名!”
何斯至低眸看他的得意门生,叹息道:“和别人比是有余的,和你们这些后生比,不就是老了么。”
“那也不是老……”方叩嘟囔了两句,有点不满意,将那纸一抖,毕恭毕敬地说:“老师,我写完了。”
何斯至拿到手里,就用一支极瘦的小笔蘸朱墨,逐字逐行地圈点批改,发觉他今日的行文倒是四平八稳,和往日不同。写写画画看了约莫有一刻钟才搁笔,复拿起来,扫视道:“你这篇文章,我要拿给荀苑他们去读,钻研透了再还你。”
殊不知爱徒不是刻意求稳,只是心思迷乱,哪有心思出新,只想一味地应付过去便罢了。
方叩盯着他的手,指尖如玉,骨节随执笔的姿势而起伏,白皙的手背上隐没着许多青色的经络,袖口露出一截皓腕——这是读书人的手啊!不事劳作、不问耕种,从来只见它习字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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