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给我打了满满一盘子番茄炒蛋。”聊着聊着就会讲起他最喜欢的蝉,“蝉吃树液,它们将口器插进植物的根部,吸取植物的汁液。好像吸血鬼一样啊,在喝植物的血液活着。”崔觉得这个比喻很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秋君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我们人也很像蝉,是不是,老师?”
人像蝉吗?像吸血鬼?崔思索着这种比喻背后的联想,是说人类也和吸血鬼一样靠汲取别人的生命活着吗?反乌托邦的故事中经常将人比喻成动物,或许对方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像蝉一样活着,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考学,升职,最终在退休的时候,最后一次蜕皮的时候化作成虫。或者人的死亡就是最后一次蜕皮,脱离了肉体,灵魂化作蝉。不是有轮回一说嘛,可能轮回就是蝉化作成虫后短暂的以“蝉”的身份活着的日子。
“上次老师你请我喝的白桦树汁,你不觉得我们也和蝉一样吗?”秋君看他一直没有回答,自己对刚才的问题做了解答。
崔觉得,秋君是一位不可思议的孩子。
秋君之所以总是来找崔,是因为崔是他的辅导员,秋君的妈妈在开学的第一天特意跑来辅导员办公室,领着秋君,对崔说秋君是一个内向的孩子,希望崔能多多关注一下他。秋君当时穿着黑色的衣服,短袖外边挂着一块硕大的绿色的玉蝉。同事等秋君他们走了,说秋君那块蝉水头好,没有瑕疵,全透,一定很贵,得好几万吧,提醒崔让秋君收好那块吊坠。
第二次看见秋君的时候,他穿着一件袖口起毛的蓝色史迪仔短袖,脖子上挂着另一块全透的要好几万的蝉。“我过来看看你。”崔站在教室门口和秋君聊天,秋君微笑着,他抬着头,但是眼睛没有看崔,而是看着走廊的柱子。崔对这样的学生已经见怪不怪,带上四五届学生,就知道只有更怪,没有最怪。“课跟得上吗?舍友怎么样?”崔又问,他并不奢望能听到真实的回答,从虚假到真实,这是一段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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