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从内府的垂花拱门中行来,看穿着,应是府中的管事和大夫。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面上似乎都鬱结着一层苦色,极至行到书室附近,沉朝顏听到那管事悠悠地叹气。
“之前不是说病情稳定的,怎么如今说加重就加重呢?”
“夫人之疾乃旧症,这些年一直无法根治,只能用药将养。再说她与陈尚书幼年相识,感情甚篤,如今府上出了这等大事,悲痛之下旧疾加重,也属正常。”
“哎……”老管事闻言愁色更浓,低头自语到,“谁说不是呢?我家大人一向身体康健,偏就近日忽然头痛,若那日大人跟大家一道上街赏灯,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
管事兀自断了话头,又哀哀地叹出口气来。
那被称为白先生的大夫没接话,沉默地跟着老管事走远了。
夜归于寂,一阵风来,簷下那盏掛着丧幡的风灯打了个旋儿,沉朝顏侧身从后面走了出来。
她从腰间摸出一把准备好的匕首,对着封死的窗户一阵划拉。
“喀嚓!”
一声轻响,铆钉掉落。
密封的窗户开了一半,沉朝顏趁着四下没人,撑臂直接跳了进去。
周遭没有点灯,屋里本就漆黑,再加上四处都是些焚烧后的焦黑,沉朝顏一时也有些抓瞎。
她漫无目的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借着远处几盏摇晃的风灯,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事物——博古架、顶立柜、曲屏风、罗汉床……
绕过被烧得精光的月洞门,沉朝顏就进入了寝屋的里间。
靠墙而置的是一张匡床,再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