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来丰州的这些日子,谢景熙似乎瘦了不少。
他脸上的皮肤本来就白,如今更是已经能看到下面淡青色的脉络,眼窝深陷,就连一双剑眉也没了往日的英气,平平缓缓地躺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沉朝颜突然就笑了一声,紧跟着便是滂沱不止的眼泪。
她虽贵为郡主,可从小到大,拥有的从来都不多。五岁时没了一起长大的弟弟,六岁时没了曾经慈爱的娘亲,再后来,她被先帝封为郡主养在皇宫,连最亲近的阿爹都不常能见到了。
阿爹死的时候,她也消沉回避过一段日子,那时候她就想,她爹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上天不能怜悯他一些?至少让他回来看到自己身着喜服的模样。
而现在,沉朝颜望着床榻上双眼紧闭的人才发现,或许并不是他们不够好,而是她,命中就没有常伴身边的至亲至爱。
之前先帝请的那个什么臭道士,不也说她是纯阳命格,天生寡命么?
沉朝颜越想越难受,她也刚从昏睡中苏醒,这么耗费气力地一哭,竟觉头脑晕沉,最后干脆侧身靠坐在脚踏上,埋头在谢景熙的床沿嚎啕大哭起来。
有金和霍起是同时进来的。
两人看着哭到抽噎的沉朝颜面面相觑了半晌,有金忽然就涩了眼鼻。她垂头行过去,扶着地上的沉朝颜哽咽道:“郡主您昏睡了两日,这都才醒过来,悲痛太过怕是会伤了身。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郡主节哀。”
“可是……”霍起的话被沉朝颜愈发汹涌的哭声打断。
她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有金,又看看榻上双目紧合的人,转身抱住了有金。
这下,一个人的哭声变成两个,有金跟着加入进来,声音震天,吵得院子里守夜的下人都纷纷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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