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风确实跟这件事毫无瓜葛,但邵逸风就像是台风眼,所有的疾风骤雨与汹涌暗流都是围绕着这一片风平浪静的方寸之地。
“另外一个人怎么样?”顾白问道。
坐在审讯室单向玻璃前的另外一个小警察立刻接话:“情况不好,那人不配合,一句话也不说。”
……
另外一间空荡冰冷的审讯室里,挂在墙上的黑白时钟沉默地走过凌晨两点的时刻,审讯室里的空调坏了,周遭空气都凝结到了冰点,一呼一吸间都仿佛带有粗粝的冰渣。
‘砰——’坐在铁桌前的审问警察忍无可忍地砸了一下桌子,“这位先生,请您配合调查!”
重拳像是砸进了柔软的棉花里,把所有的声响都包裹了起来,虞竹笑低垂的眼眸甚至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他依旧是低头缄口不言,不为所动。
“先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您的这种畏罪和侥幸心理是无法逃避受到惩罚的现实的,我们知道您跟这件事的关系并不大,只需要您讲一下您看见的,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以帮您。”小女警恳切地说着,跟一旁的警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虞竹笑好像有了点反应,他抬起头,看着坐在桌前的两个警察,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他们的身上,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
审讯室里单调的白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漆黑的瞳孔里溢满了悲戚,连光都照不进去,他问,“你们……会帮我吗?”
两个警察一愣,对于虞竹笑莫名其妙的反应有些接不住,但毕竟这是他们跟他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管三七二十一,其中一人连忙回道:“当然,我们是人民公仆,只要排除了你的嫌疑,你有什么难处我们警方都会帮你的。”
小女警说的真诚极了,真诚得虞竹笑忍不住发笑,他听完噗嗤笑了一声,随后又立刻敛去了笑容,他把身体往后靠,靠在冰冷的椅背上,将脸隐在了昏暗面,瞳孔愈发深幽,却不再开口。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警局了。
第一次进是去因为母亲和弟弟的车祸,第二次是父亲的案子,第三次是因为逃跑,他慌不择路又无处可逃,无奈之下选择了拨打110,他被带到警局里,面对他的恳切求助,每一次,那些警察都会像这样满怀热忱地告诉他:我们会帮你。
逃跑那天他在警局的休息室里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开门,他看见了邵呈。
没人能帮他,警察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