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举目皆存疑的时候,想起了他来。
——但雨化田大梦六年,临死前才知道皇帝对子嗣何其渴望,便是肯再踩着龙子龙女的尸骨往上爬,也绝对不能搅和进安乐堂一事中去。
——不只不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还必须完全不让万贵妃言及此事。
毕竟雨化田走的是万贵妃的门路,万贵妃不容宫中有孕产事,天下皆知,宫中人更知皆是皇帝纵容之故。他养纪氏的儿子可以,却必须不能知道这孩子是纪氏和皇帝生的。
若是明知故养,那就是背主。
哪怕日后在皇帝最渴望子嗣的时候将朱祐樘推出去,也只会让皇帝忌惮他的不忠。
所以雨化田必须不知道。
所以雨化田不能让万贵妃将话说明白了。
但他是奴婢,而且还是个要继续靠着万贵妃往上爬的奴婢,他可以直言可以偶尔不驯,却不能如梦中已经势力巩固的西厂督公一般,过分不羁。
这如何不让万贵妃继续说,也需要技巧。
雨化田正为难着,他梦里可没这烦恼,安乐堂该搜还是去搜过,只是没搜出什么来,又不是十分上心——也不知道梦里纪氏是如何藏起朱祐樘的?
然后雨化田低头掩饰时,手指正好触碰到脸上的妆粉。
他不爱化妆,但这几日为了掩饰黑眼圈,很是化了一层妆。
……万贵妃在他幼年时,对他似乎格外怜惜些。
也许那样的怜惜和她对一条哈巴狗儿时也差不多,但雨化田决定冒险用一用。
不着痕迹地低头擦去妆粉,仿佛失神打盹儿了一般一点脖子,而后迅速回神请罪:“奴婢该死,殿下恕罪!”
万贵妃有些不高兴,但她一眯眼就看到雨化田眼下厚重的青黑,不由蹙眉:“莫非那些奴婢这么嚣张了?本宫还没死呢!一个个就阳奉阴违装神弄鬼地哄本宫不说,还敢背地里磋磨你不成?”虽说内侍干的都是辛苦活,但这孩子好歹也是个少监,少少也该有百八十个人服侍跑腿的,怎么倒把自己累成这样?
雨化田低头:“无事,皆是奴婢太笨了的缘故……”
万贵妃越发怒极:“你哪里笨?是因为你是本宫提拔上来的,格外让人看不顺眼吧?”
雨化田连声只道非关公事、无人为难,但他越是如此,近来十分疑心宫人欺负她年老无子的万贵妃就越发以为他是受了欺负,一时气得胸口都发闷了,雨化田才仿佛不忍她气恼才无奈解释了:“奴婢真没受人欺负,谁不知道陛下最是敬重殿下?奴婢是殿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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