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屋子里是那么的冷,连呼出来的气都能瞬间被冻成冰碴子一般,可与空气中的寒冷相比,更冷的恐怕是她那颗对生活已经失去希望的心。她算是村子里为数不多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书本上的东西让她慢慢的打开了视野,慢慢对于未来产生了美好的憧憬,可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却又再次将她拉进了无底的深渊,堕进了永恒的黑暗。
领娣不愿再去多想,越想她就会觉得越伤神,也会觉得越害怕。她摇晃了一下脑袋,起床刷洗打扮。他刚出房门,就看见小海端着木制的脸盆,打好洗脸水在门口等她。这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的待遇,以往这个时候,都是她先起床,烧好洗脸水,自个洗完脸之后才去叫醒小海。父亲可能起的还要更早些,有时候暖瓶里要是没有热水,他会直接从结着冰碴子的水缸里舀上两瓢凉水,随意的把脸抹一把。要是为了赶到镇子上去接活儿,有时候干脆连脸都懒得洗了,直接一口气赶三十多里山路,满头大汗的在雇主家的水龙头下捧着水往脸上抹。
“姐,爸说今儿是你出嫁的日子,让你梳洗完了,就在屋子里呆着,别到处走动。”小海兴冲冲的说道。
领娣应了一声,接过了小海手里的脸盆。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这只用了好多年的木盆这么沉,沉得就像是此时此刻她不安的心。领娣看着小海迈着欢快的步子,蹦蹦跳跳的又钻进了灶房。父亲坐在灶门口烧火,还剩下一根完好的梨花木拐杖斜靠在柴垛上,他不停的往灶膛里添柴禾,灶上放着高高的蒸笼,那里边是领娣昨晚就做好的白面馒头和苞谷面馍馍。
老王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生火了。他努力的回忆着上一次,自己做饭是什么时候,那大概已经快有将近三十年了吧。从妻子刘氏嫁给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往灶门前坐过,都是妻子烧好洗脸水,做好早饭喊他起床。再后来,妻子不在了,又是领娣站在小板凳烧水煮饭,做好之后才去上学。领娣去县里上高中的时候,又是七岁的小孩挪着板凳在灶台前忙活。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爸,锅里已经添够水了,等水烧开,蒸笼里上了气,馍馍热乎了就好了!”小海催促着说道,他或许是看出了父亲不会烧火,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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