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错过亘古之音,又还必须先听这出戏文,否则便会有失妙趣。”春归不待沈夫人说话,便开口应对,论来今日所备的消遣节目是她的筹办,故而代替沈夫人应对客人的质疑也符合情理。
“再是清唱,戏曲之流也难登大雅之堂,顾娘子还声称亘古之音和这戏唱有关,那怕也不值得闻赏了。”费氏终于是捉住了纰漏,当然要乘胜出击:“沈夫人惯爱听戏,这也是家传了,谁不知道豫国公府上,就养着一帮戏子以供日常取乐,可顾娘子的本家,好歹也是官绅门户,把古音与艳曲关联,还硬称风雅,这要真是顾娘子的认为也还罢了,无非见识得少才做了不合时宜的事,否则……那可就是强辞夺理,用这样的方式来嘲谑消遣我等了。”
她就不信,这么厉害的话说出来,依小沈氏浅薄无知的性子还能无动于衷,又就算这顾氏性子比她婆母谨慎智谋些,到底年轻,又能隐忍到几时?只要她们气急败坏辱斥客人,这场宴会便是不欢而散,赵门女眷也必定会落下乘,在汾阳世家名流,落下俗鄙的名声。
“娘子一再称风雅,妾身却不敢称懂,只是早年曾经读了一篇小品,想在这时将文中描述说与众位贵客评赏。”春归却仍是心平气和,又这回应仿佛有些跑题,让人拿不准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连薛夫人都好奇不已,也就不急着替她圆场了,只作洗耳恭听。
便听春归又道:“西湖七月半,一无可看,止可看看七月半的人。”
她说到这里就停顿片刻,目光把众人都看了一圈儿,真是卖足了关子才继续:“有的人乘楼船鸣箫鼓,灯红酒绿传杯换盏声色相乱,这叫名为看月却其实不看;有的人亦楼亦船,携童男少女拥坐露台,说说笑笑左顾右盼,这叫身在月下却其实不看;与名妓闲僧浅斟低唱,歌声乐曲不绝于耳的,是自己看月也希望别人看自己如何看月;至于不舟不车,不衫不履,酒足饭饱后呼朋引类挤进人群,装着酒醉唱无腔小曲的,可就是月亮也看,看月亮的也看,不看月亮的也看,等于什么都没看的了。”
这文字本就有趣,春归说得又生动,除了费氏之外,在座中人竟都听得津津有味,见春归又